木魚近來頗有些心不在焉,她感覺三姐似對她冷淡許多,卻想不通為什麼。仔細觀察三姐的麵色,又覺得一切正常。也許是她多想了。但除了輪值的那由她貼身伺候洗漱梳頭,三姐楞是沒點過她的名,出入也沒叫她跟從。她不免患得患失,時不時就呆走神。
主子有多久沒正眼瞧過她了。終於,木魚沉不住氣,將疑問問出口。
“姐,奴婢什麼地方做錯了,您直接告訴奴婢可好?奴婢一定改。”
曼煙冷聲道,“你對我的安排有什麼不滿意的,直接出來可好?”
木魚慌了,三姐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對她過話。她立刻跪倒在地,“姐,奴婢,奴婢沒有任何不滿。”
“哦?那前幾日晚上,眾人齊聚鬆鶴堂,連傅家族長都來了,為何你沒有報於我知曉?還是,你也不知道。”
曼煙那晚睡在合歡苑,是鈴鐺送來消息才知道府裏出了大事。若是她早點趕到,祖母不會直接摔倒在地,她也能早點想出應對辦法。傅家的族長不可能無聲無息就進了侯府,遞話的人,迎接的人,都該有跡可循;祝媽媽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帶人捉拿方嬤嬤和秋悅,府裏那麼多下人,怎會不露半點風聲。隻要情報收集到,這場風波本可以消弭於無形,不該展至此。
“奴婢,奴婢那晚睡得早,不知道此事。”
曼煙搖搖頭,這不是理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給你分配的活,若不想打探消息,你現在直無妨。”
木魚連忙磕了幾個頭,道:“姐,奴婢有錯,不能辦好您交代的差事。奴婢,奴婢確實不想打探消息。”
曼煙盯著她的後腦勺,“那你想做什麼呢?”
木魚一咬牙,悶聲道:“奴婢,奴婢想去樸居幫忙。”
先前樸居生意最忙的時候,她和伍嬤嬤都在後廚打過下手,去了才知道樸居的日子叫人好生羨慕。她羨慕蓮花,羨慕寶傘,她也想在樸居裏長待,好吃好喝,還能拿兩份月例銀子。
曼煙沉吟半晌,歎道:“那好吧,以後你不用再打探消息了。”
見木魚甚為不安,她一想也是,這份活計太難為丫鬟們了。探子除了要為人靈巧,還需要身形敏捷。木魚不過是與府裏的人多上幾句,遠遠達不到一個探子的標準。還是從長計議吧。
當曼煙再看到崔婆子利落的身形時,心生靈犀,不用那麼久,眼下不就有合適的人嗎?隻是要用此人,就不能再裝聾作啞,關鍵的問題必須問清楚。
“崔嬤嬤,您的主子是誰您不便,那我就不問了。但我想知道,此人與我是敵是友?”
“非敵非友。”
“那您覺得日後哪個可能性大?”
崔婆子頓了頓,三姐心眼真是多。她頗有些不屑地回答:“絕不會為敵。”
曼煙未覺得被看輕,反而真正安心。越高傲越好,高傲的人才不會隨便找敵人,挑敵人也得看對手夠不夠資格。“崔嬤嬤,您看我手底下的丫頭裏麵,可有適合習武之人?”
崔婆子似早有準備,對答如流。“金魚資質最佳,寶幢最有毅力,玉印如意寶瓶均為尚可。”
曼煙沒想到幾個丫頭資質都不錯,很是驚喜。
崔婆子不顧她還高興著,直接打擊道:“三姐莫高興過頭。要想擁有一身好武藝,需要吃上萬般苦頭,這些丫鬟怕是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