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算是他們的定情之日嗎?傅曼煙輾轉反側。
虧得她現在不讓丫鬟們守夜,要不然,她這番心潮澎湃喜形於色,與之前的三姐判若兩人,怎麼不叫人生疑呢?
字,給秦徹起什麼字呢?
麵如冠玉,如玉?不好,太娘了。卓爾不群,不群?不行,撞了嶽不群那個偽君子的名。
秦徹習慣用劍,劍氣如霜,冷霜?也不好,太矯情。
傅曼煙此時真正理解書到用時方恨少,中國古詩詞讀得還是不夠啊,竟想不起來一個與他相襯的字。
不念大師秦徹上一世是戰死。她祈禱這一世,他能長命百歲,平平安安。平安,平之。還是不好,又撞了林平之。
平,平,要起個帶“平”字的。
傅曼煙靈犀一動,她想起來了。從前班裏的女生,每次喝水都不用自己擰瓶蓋,把水往邊上一遞,自然有人擰開。
對,就叫寧平。寧平,擰瓶蓋的。
曼煙越想越覺得這個字妙,既有祈禱平安之意,還能暗含自己不欲人知的心思。雖然這個世界沒有礦泉水,但是在她心底,秦徹已經是那個為她擰瓶蓋的人。
她匆匆跳下床,撕下一張紙條寫上“寧平”二字。這兩個字,寄托著她對他的希望,希望他一世平安。以後,他們要好好的,共享未來的太平日子。
想到這裏,她有些口幹舌燥,將花幾上的一碗涼水一飲而盡。然後,她又來回看了幾遍紙條,寶貝一樣平鋪到枕頭下麵,這才準備睡覺。
現在不冷不熱,讓人身上十分舒爽。傅曼煙躺到床上,扯了扯薄薄一層緞麵綿被,感覺萬分愜意。不禁歎道:“這種氣,睡覺最舒服了。”
刻漏水麵上的漏箭指向了醜時。曼煙確定,自己的五覺真的越來越靈敏了,連漏壺裏水滴的流瀉聲都聽得分明。夜深人靜,就是想家的時候。她忽然想起自己生活了年的那個世界。
若是在現代,半夜一兩點時宿舍應該很熱鬧,心理係的都是些夜貓子。她的消失,對那個世界的人會有影響嗎?
也許會有一點吧,不過,她應該很快就被遺忘,就像從沒出現過。她很少與人深交,有朋友而無知己;至於養父母,希望他們不要太難過。
養父應該不會很傷心的吧?
這麼胡思亂想著,傅曼煙到了一處黑黢黢的山洞。“哇哇哇,哇哇哇——”
嬰兒的哭聲此起彼伏,就如她過去無數次聽過的那樣。像是失去了媽媽,哭得那麼驚動地。
一個人點亮了火折子。山洞裏有了一抹微弱亮光。
曼煙看到,他們將瓶子裏的東西倒進那些嬰兒口中,粗略看上去有二三十個嬰孩。
怎麼這麼多嬰兒,這些人想幹什麼?她倏忽到了一個嬰兒旁邊。
這些嬰兒被喂藥之後,全部安靜下來。山洞裏突然死一般寂靜。
曼煙毛骨悚然,萬一被這兩人現怎麼辦?奇怪,這兩人好像看不見他。
倏忽一下,她又到了兩人身邊。曼煙吃了一驚,自己怎麼會瞬移。她晃了晃手指,那兩人毫無反應。
“準備好了沒?”
曼煙側頭一看,有人來了。
隻見三個蒙麵人手腳利落,很快點亮山壁上碗口粗的蠟燭。山洞霎時亮了,將一切都照得清楚明白。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二十三個嬰兒,看起來大多幾個月大。
洞外傳來馬車聲音。黑衣人像拎包袱一樣,將二十幾個嬰孩幾下拎到馬車之上。
一個人見馬車裏的嬰兒堆在一起,準備將手裏那個扔進去,卻被一道冷冽的聲音攔住:
“你輕點,主子交代了,要活的。”
“這些嬰兒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你知道不?”
“要還想活命,你就閉嘴。”
傅曼煙心急如焚:不要閉嘴,繼續啊,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