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歡就這麼走了,帶著病人對他最後的感激。WwWCOM他出府第一件事,就是將一百兩銀子換成銀票,剩下三十幾兩放進隨身包。
他雇了一輛馬車往定州方向去,連夜離開洛京。其實,他也沒想明白該去哪裏。不過,他記得師父從前喜歡雲遊布道,那他就做個走方郎中好了。不定哪一走的路,就是師父曾走過的。
次日一早,眾人看見了他留下的告別信。
“顏歡有要事在身,請辭夫子之職,望諸位見諒。”
寥寥數字,這就完了。煙蕪沒有安慰馨兒,因她自己的眼裏都燃起了火苗。大師兄此舉未免太無情,他不知道馨兒已經情根深種了嗎?
馨兒一臉迷茫,“蕪姐姐,這不是真的吧,夫子隻是出門辦事了,還會回來的,對不對?”
她突然看向葛花,喊道:“夫子可能出攤義診了。你快去五裏坡瞧瞧,看夫子在不在那。還有,還有西郊那邊的歇腳亭子,鯉魚去。”
葛花和鯉魚看看遊馨兒,再看看煙蕪,不知所措。
煙蕪悄悄點了個頭,她們才道:“我們這就去,姐別急。”
大家心知肚明,去了也是枉然,隻是不忍心戳破遊馨兒最後一絲希望,就當多拖一會罷了。
馨兒哭得無聲無息,眼淚像暴雨一樣泛濫,嘴唇輕輕顫抖,似乎想些什麼又不出。這樣的哭法,反而比平日更叫人心疼。
明月安慰道:“馨兒不要傷心了,顏大哥他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我看他平時在府裏待著也不開心,不定,他辦完事還會回來啊。到時候又可以看見他了。”
馨兒用力眨去一串長淚珠,模樣楚楚動人。
此刻她什麼話也不想聽,隻想好好哭一場。這淚水是昨日就該流的。夫子的房間就是暗示,他在同她告別,前晚就告別了。送她笑笑的時候,就在預先道別。她能懂夫子,夫子看她的眼神、沒有完的話,她都懂。
明月急得直摸腦袋。“馨兒,別難過了。你傷心,我們心裏都不好受。”
傅煙蕪在邊上默默看了一會,大概看明白了。大師兄是多情似無情啊。他們都知道明月上一世是怎麼死的,所以大師兄在“三角戀”真正開始之前主動退出。親手拔出馨兒的情根,是為了明月,隻因明月也是他的師弟。
大師兄已經做了決定。那麼馨兒無可安慰。對一個失去所愛的人而言,什麼安慰都是假的,隻有時間是真的。
感情的事,還是那四個字,順其自然。
不過傅煙蕪多少受了些影響,情緒略顯低落。若是哪她不在了,秦徹也會痛徹心扉嗎?
想著想著,不由自主走到了琉璃院。
秦徹正窩在床上看書,悠閑散淡的姿態與他一貫正經嚴肅的氣質很不符。這也是被傅煙蕪逼迫的。她了,要是傷口再裂開,以後再不去他夢裏看他。
現在看來這個威脅很管用。他總算肯老老實實躺著養傷了。
“喲,三姐來了。快坐下快坐下。”暮年這家夥整的跟飯館門口迎客的二似的,檀香不由噗嗤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