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無辜,他是害你的人,該殺。”元王爺的手勁未鬆,忽地大吼道:“沒有你,我在這世上還有什麼留戀。”
父皇為了防止卜門爭權,將他尚在繈褓中就送到終南山。為了父皇,他學武修道,連生母都不記得。後來為了保衛大豐免於狄人侵犯,十五歲便上了戰場。等下好不容易安定,他現自己對男女之情毫無興趣,本就預備著這一生草草收場了。
好不容易出現她。她跪在午門的高台上,弱不禁風,身上卻凝聚著一股斬將搴旗的沙場之氣。當看向他時,她的眼神又變得軟弱。既是勇士,亦為佳人。
他終於能為自己活一次。
元王爺這一聲吼叫嚇得眾人噤若寒蟬,崩裂的怒火熏紅眼眶。皇上從這一聲裏聽出他多年的心酸。
管家以為自己馬上就要魂飛魄散。
他想到王爺時候,自己跟著他在終南山,十幾年如一日。
想想還真是,王爺從就不愛笑呢。什麼時候見他像這樣泄過心中情緒。
也許真是他錯了。他故意不理王爺的交代,將夫人送進宮,此刻為他求情的卻是夫人。
也許王爺放浪形骸不是被夫人影響,是他自己喜歡那樣。
他老了,不懂王爺的想法,不懂王爺為何將一個不出奇的女子捧上;不懂王爺究竟喜歡怎樣的日子。
就這樣走了也好,該做不該做的他都做了。
春喜一把推開萱草為她熱敷膝蓋的手,坐起身子道:“王爺,妾身能和您度過那些快樂的日子,妾身死而無憾了。我們還有三時日,妾身也隻能陪伴您最後三,難道您連這三都不要了嗎?”
屋裏很靜,春喜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元王爺的手即刻鬆了,老管家的身軀直接癱到地上。
隱隱有丫鬟抽泣起來。
皇上的眼裏有些酸。他這位皇叔為了大豐做得夠多了,母後何苦非要棒打鴛鴦。甚至不惜調動福壽宮的衛士,就為了除掉春喜。母後這是著了什麼魔。
“黯然**,唯別而已。”遊馨兒含著淚,悄悄吟誦。
眾人都不知道能什麼。屋裏明明很暖和,空氣卻好像凍住了。
元王爺咻的一下衝到床邊,攔腰抱起虛軟無力的春喜,就跟那次在樸居裏一樣。
“走,我們走,最後三我要讓你成為世上最歡喜的人。我們即刻回府成親,然後我帶你去個沒人的地方,共賞晨光暮靄,不會再有人將我們分開。”
元王爺抱住春喜向外走,臉上的神情竟變得淡然。
三日醉,他是皇室中人,知道那是什麼毒。三日即死,宮裏無藥可解的秘製毒藥。
可是又有什麼關係,他們這一生注定要做雙飛燕。他去哪裏,她跟著去;她走,他也會陪著她。
傅煙蕪胸中驚濤拍岸,她有幸能在這裏見識一場生死絕戀。不必舉案齊眉,沒有白偕老,隻要你愛我的時候能死在你懷中,便死而無憾。
這大概就是情之所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