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六變震動,四季失序,靈生靈聚。 Ww W COM老怪物讓下大亂是為了吸收更多靈氣,以延續他那具腐朽衰敗的殘破身軀。但是應無傷又是因為什麼,傅煙蕪想破頭也想不出。
顏歡的神情變得悵惘。那些遙遠的往事終究逃不過去,自己做下的孽,自己得去償。
他放下手裏的竹筐,背身走到水井旁,試著將往事慢慢道來。
“我從娘胎裏帶出來須皆白,身體孱弱,這個你知曉。三四歲的時候,我一個人抓石頭玩耍,覺得無聊用石頭擺了個陣法,師父便現我在占卜之道上有些分,此後對我更是悉心教導。八歲的時候,我已經讀完占卜類的大半古籍。到十歲,我會了讀心術、梅花易數、銅錢卦。那時,師父已有心將我收為傳人,帶著我走了峭壁和淩空橋,在卜門山洞的千秋香爐讓我滴血入門。”
傅煙蕪聚精會神,一字不敢漏聽,也不敢話打斷。大師兄十歲就成了卜算子,算是前無古人,但他臉上卻沒有半分欣喜之情。
“我在卜門裏住的時間很短,隻住了一年,這一年裏通讀了祖師們留下的所有秘籍。當然,我隻是泛讀,不比你,靠一本《靈》吃一輩子。”
顏歡到這裏神情泛苦。
傅煙蕪忍不住催促道:“後來呢?”
“卜門的秘籍都讀完了,隻剩下那本無字書《陰陽偷陣》。為了勘破書中秘密,我廢寢忘食,在白紙上推算,開始的時候始終無所得。”
煙蕪睫毛輕顫,“是什麼時候開始有所得的?”
顏歡沒有被她影響,接著方才繼續回憶。“一年後我就出了卜門,回到山下。我在屋外擺了一張桌子,替人測字解簽尋人覓畜,結果無一不準。我聲名鵲起,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
顏歡忽然輕蔑地笑起來。“你可知,占卜於我,並非為渡人渡己,不過是我對老爺的示威。我要讓上知道,我應無傷的命運它主宰不了。”
那是一副鬥誌昂揚的傲氣麵孔,沒有血色的薄唇裏吐出的是鴻鵠之音。
傅煙蕪捏緊拳頭,原來大師兄一直在意自己是被拋棄的。
“師父是怎麼你的身世?”
“師父最早隻敷衍帶過,寒山寺有收留孤兒的慣例,許多無以為生之人迫於無奈才將孩子丟給寒山寺。我住那個村子就是無根村。最早的時候它叫孤兒村,有幾十個不同姓氏,幾乎都是被收養的孤兒。孤兒們在那裏長大,後幫忙照看山下的藥田,即便到了年紀,也隻能與本村人親。這些人,沒有父母,沒有宗族,隻能在這個村子裏苦熬。”
“可是你不一樣,你可以走出去的。”
“是啊,我走出去後沒有再回去。我已經讓那些嘲笑我的人不敢繼續嘲笑我。”
“因為你的白頭?”
“是,跟我被拋棄的理由一樣。”
兩人都陷入沉默,傅煙蕪絞盡腦汁想些什麼,可是覺得無可安慰,隻幽幽了一句。“其實,我也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