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甫仁抬頭望了他一眼,淡淡問道:“怎麼樣,還沒找到?”接著,低頭繼續將手中那個“子”字寫完。
“侄兒不才,望穆叔指點一二。”
穆甫仁將毛筆擱在硯台一側,深深看著秦徹。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你是自己來的,還是傅家三姐讓你來的?”
秦徹稍作猶疑後實言相告:“是受三姐所托。”
“東西就在牆上,你若是找不到,就讓卜算子責罰吧。”穆甫仁淒然一笑,出的話卻帶著幾分玩笑的意思。
要寫的字都寫完了。穆甫仁猛地站起身,差點將身後墊著狐狸皮的椅子撞翻。
秦徹以為他想問些什麼,他卻隻看著秦徹,然後大踏步走出書房,丟下半句話:“走之前替我將門窗合攏。”
暮年暮影徹底不明白了,指揮使唱的什麼戲,這麼容易就輕輕放下了?
秦徹走到書桌前一看,紙上寫著五個大字:托於卜算子。一橫一豎,頂立地;一撇一捺,如刺如芒。
秦徹喉頭像是喝下一壺最烈的烈酒,又辣又甜。
穆叔是想讓煙兒來保管義父的血書,難道穆叔想通了,不怨恨義父跟皇上了?
“主子,現在怎麼辦?”
暮年狠狠敲了暮影一下腦門,“趕緊去找東西,找到了記得關門窗。”
秦徹拋下心頭紛亂的思緒,將桌上的紙折起收好,然後又回到那間溫馨的兒房。
三人凝神望著白牆。穆甫仁東西在牆上,肯定是這間屋子的牆。比起光禿禿的書房牆壁,這間屋子的牆上好歹掛滿東西。隻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樣。
暮年急得抓耳撓腮:“麵具、虎皮、花燈,也就這三樣能藏東西了,像彈弓、毛筆這些物件也藏不了一塊布啊。”
秦徹嘴唇微動,是啊,東西在哪呢?那三樣裏找不見,肯定要排除掉,剩下的毛筆、金鑰匙、扇墜這些也得排除。
秦徹取下那雙虎頭鞋,伸出一個指頭探了探,沒有。
暮年道:“這鞋子這麼,哪藏得下一塊繈褓皮?”
秦徹看了看暮年,繈褓皮,繈褓皮,皮。再看看牆上,其他的物件都被排除了,唯一剩下的是一把弓。
他手快如風,將那把彎弓握在手中,仔細看了看。可弓太簡單了,無非就是彎曲的弓臂和柔韌的弓弦。這把弓他先前就取下來一次,就是一把普通的弓而已,跟雪花衛裏的底層將士們用的毫無二致。
秦徹想到這,腦中靈光一閃。不,血書一定藏在這把弓裏。穆叔那麼疼愛自己枉死的女兒,怎麼會掛一把普通的弓在牆上。
他將弓湊到鼻尖聞了聞,有股泥土的腥氣。再用指尖在弓臂外緣摳了摳,表皮凸起,是後來裹上去的。
秦徹暗歎一聲,灰不溜秋,真是個絕好的障眼法。穆叔太會藏東西了,這弓是進屋搜尋之人一眼就會否決掉的。果然還是那句話,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眼皮底下,隻看你會不會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