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由表及裏(2 / 2)

馮悠馮軒在橋頭苦等半,等到夜市都散了也沒看見表叔跟姑祖母,最後趕回家才知道出了事。但傅珠人已經被打了,要計較也得等到明日再。

馮悠是個受不得氣的,當晚氣得一夜沒睡著。一亮,便嚷著要去餘家討個法。

馮梧疾言厲色道:“你給我站住。年紀就喊打喊殺的,你別給我們馮家惹出禍來就算好的了。你表叔的事不用你操心。”

“爹,咱們馮家能不這麼忍氣吞聲嗎?他餘家再怎麼權勢滔,我還不信能大過皇上去。那餘鐵成都能被砍腦袋,餘家也沒什麼可怕的。”

“住口,豎子也敢逞口舌之能。在家呆著,哪都不許去。”

馮家現在當家的是大房。大老爺馮安對這個侄子就親切多了。“這件事我同你爹會做主,你可不要私底下胡來。你要嫌憋屈,就去郊外騎馬跑兩圈。隻是得記住,人爭一口氣,這口氣不是僅憑打打殺殺就能爭到的。”

“是,侄兒記住了。”

馮悠對這個伯父一向敬重,因為馮安是家中唯一支持他習武之人。

梧州文道興盛,幾乎就沒出過什麼有名的武將,梧州的大家族皆是期望子孫們寒窗苦讀,日後進六部,若是他朝為令為公,那便是至上的榮光了。

然而,梧州這片士子的樂土上,還有一個不識時務之人。那便是馮老太君馮媛的父親,馮昭,馮家如今足不出戶的太老爺。

馮家幾乎曆代都是讀書人,祖上也有幾位曾科舉入仕。到馮昭二十歲進京趕考,他在會試中憑借一篇《論治國之道》一舉拔得頭籌,後在殿試上同皇上展開辯論,深得皇上賞識。皇上問他可願留在京中,他以“昭願以此生之力,為大豐育國士”婉拒。

就是這位狀元郎,回到家鄉後開創了江南書院。也是他,定下了馮家不入仕的規矩。

馮家曆代皆不入仕,但馮家培育了無數江南學子。馮家最後選出的公子隻要循著祖宗教誨,少時勤奮習學,等到學有所成,再經江南十位書院山長考核,便能進入江南書院為夫子,與人傳道授業解惑。

但從去年起,事情有了些變化。江南書院有幾位山長已提出異議,認為馮家此舉有謀私之嫌,馮家的公子,也應該參加科舉考試,隻有進了三甲,才能進到江南書院做夫子。

此提議聽起來極為有理,但細細一琢磨便覺可笑。從馮昭到馮延再到馮安,三位都是江南書院的山長。三代人詩書相傳,既為師生亦是父子,從言傳到身教,可謂窮畢生之功。

馮昭教出了那麼多狀元公,但他最好的學生依舊是馮延;馮延最好的學生是馮安。馮延馮安未參加科舉,他們的詩文卻早已傳遍下。不是因為他們多麼聰明無雙,而是他們生在馮家,他們不須顧慮其他,隻用一心向學。

什麼朝堂紛爭爾虞我詐,離馮家極為遙遠。

進三甲並不難。馮家怕的不是科舉考試,怕的是入朝為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