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拂塵之口,傅煙蕪得知牡丹已死,且在死前留了夏花的名字。她搖了搖頭,深感可惜可歎,到死,牡丹還覺得是夏花害了她。連自己改恨的人都認不清,這究竟是誰之過。
遊馨兒看她麵色不虞,有心安慰。“姐姐不必難過,這個牡丹不值得姐姐傷心。”
“就是,姐犯不著為了她不高興,她就連死也要拖著人一起,頂叫人看不上。還有那口井,以後也別想倒座房的人再從那打水了。”
拂塵這句話聽起來甚是刻薄,但萱草檀香幾人一細想卻甚為有理。牡丹死了,夏花的日子以後可不好過。再,若是三老爺的陰謀得逞,姐不知會被燒死還是溺死,她們這些人哪裏還能安生。
遊馨兒見煙蕪興致缺缺,猜想她是因為一波三折的過繼禮累到了,便道:“今日多番折騰,姐姐好生歇一歇,我也回去躺著了。”
傅煙蕪沒有挽留,她的確覺著疲憊。不僅僅是因為這場跌宕起伏的過繼禮,還有牡丹之死,多少對她也有些影響。而更加讓她擔憂的,是皇上走之前那番話。
雙子亭裏的情形還曆曆在目。
蓮心橋兩頭站滿臂上戴著黃章的禦林軍,他們筆直的身軀和肅穆的表情讓府裏的下人望而生畏。
西邊的亭子裏,一個紫色身影正襟危坐。隨著傅煙蕪前行的腳步,那團身影越來越近。一直到她踩著滿月形的白色橋麵最後一躍,她看清皇上繃緊的背部。
久久沒有聲音。
皇上望著那麵湖水,似乎陷在沉思中,傅煙蕪不知是否該繞到他正麵去提醒一下。她不能話,下跪又顯得卑微,碰觸皇上的衣物更不適宜。一時之間,她隻好呆呆佇立在台階下,等待皇上自己醒過神。
似乎過了許久,一陣清風拂麵,皇上淡淡的聲音飄送至傅煙蕪耳邊。“你來了。”
傅煙蕪低頭行禮,抬起頭時皇上依舊背對她。
沉默,沉默就如四麵平湖,密不透風;但是當皇上開口出聲,湖麵立時泛起滿湖漣漪,層層疊疊蕩個不停。
“你知道那件事了對吧?朕為何會失眠,你給朕瞧病時朕不能回答的那些問題,你現在都知道原因了。朕做夢聽見嬰兒哭聲,朕驚恐害怕,因為朕手上沾滿了嬰兒鮮血,朕是個罪人。但是,朕寧肯當個罪人,也不願做個亡國之君。姬家的江山絕不能斷送在朕的手上。”
皇上停頓了一會,似乎在等待傅煙蕪能給些回應。但身後之人是個啞巴,他差點又忘記了。
“前幾日,司監傳來消息,星象有變,七星呈龍,龍的帝星愈閃耀。所以,朕將穆甫仁關起來了。”
煙蕪登時心中嘩然,穆將軍是被皇上關起來了。這就是他未曾來侯府赴宴的原因。可是,這跟星象又有什麼關係。
“朕不能讓雲州丟嬰案的真相公諸下。你,朕這樣做對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