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昔坐在陰暗角落，雙臂環抱著膝蓋，瑟瑟發抖，如一小獸。
突然……潮濕陰冷的空氣裏透出了幾絲清涼，察覺有人，沐昔緩緩抬頭，什麼感覺？不知道，因為那是沐昔自出生以來見到的除了祭葉以外的男人。
白衣如雪，肌膚卻仿佛比那雪衣還要白上幾分，神色淡漠，眼裏是看破塵世的平靜，不帶一點波瀾，周身漾著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氣息，他垂頭看著沐昔，說，“你可願意跟著我？”
沐昔茫然，“跟著你？”她不明白，為什麼要跟著他？
“對，跟著我，做我的徒弟！”他說著，彎腰伸出手，眼裏隱隱有流光溢出。
真好看！沐昔這樣想，不是笑，勝似笑！
在以後的無數個日夜，沐昔以為，她是幸福的，然而……
沐昔將自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手裏，也許是因為沒見過太陽，沐昔的皮膚呈現出一種鬼魅般的青白，泛著森森冷光，她怯懦開口，“你是誰？又為什麼要收我做你的徒弟呢？”
他手輕輕一拉，轉眼就把小小的沐昔抱在懷裏，說，“我叫莫梵，是東彌的仙人！”
“仙人？”沐昔喃喃，“那我做了你的徒弟，也能當仙人嗎？”
莫梵眸子閃過一瞬異色，快得讓人毫無察覺，“不一定，但你若願意，我必定竭盡所能！”
沐昔忽閃忽閃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他，“仙人是不是都不怕冷的？昔兒在這裏，每天都好冷！”
“是，仙人不怕冷！”他說，抱著她的右手稍一動，一股暖暖的仙氣被灌入沐昔體內，經過丹田，沐昔頓時覺得身子暖烘烘的。
沐昔揚唇一笑，“好……我願意成為你的徒弟……師父…！”沐昔聲音軟糯，莫梵隻覺得一直以來平靜的心湖，竟有了漣漪。
“你，有名字嗎？”莫梵問。
沐昔答，“有的，我叫沐昔，是我娘取的呢！”
“昔兒，你我雖沒有行拜師禮儀，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莫梵唯一的徒弟！”莫梵如是說道。
沐昔咬手指，一臉懵懂，“唯一的徒弟？師父難道以前沒有收徒弟嗎？”
莫梵對著沐昔的眸，流了點點笑意，“嗯……沒有，為師此生隻收昔兒一個徒兒可好？！”
沐昔用濕漉漉的手抱住莫梵的脖子，“甚好甚好！師父，我一定會做師父的好徒弟，不讓師父失望！”
莫梵表情由淡漠轉為微微嚴肅，他說，“昔兒，師父要與你約法三章！”
沐昔點頭，“好……”
“第一，無論任何原因任何理由，都不可以做出傷害同門之事！第二，一定不能成魔！第三，一定不能成魔！”
沐昔歪著頭問，“師父，第二和第三為什麼是一樣的？還有，為何昔兒會成魔？成魔，又是什麼？”
莫梵頭一次，被問得啞口無言，是啊！她隻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哪裏懂什麼成魔不成魔！隻要自己正確引導，沐昔，會是個例外吧？
莫梵不答她的話，隻是說，“昔兒隻要記住師父今日所說的話！”
沐昔雖然不懂，但她對莫梵，莫名信任，彼時，她是這麼認為的，“沐昔發誓，此生一定為師命是從，若有違此誓，就讓沐昔萬劫不複！”
東彌山，為天下第一山，山中之最，也是凡人修仙最好的去處，亦是所有門派之首，或許有人不了解東彌，卻一定聽過“東彌仙尊”莫梵的大名，一襲白衣紛飛，翩然孤傲，而遺世獨立……
莫梵懷抱小沐昔禦劍回到東彌時，剛好是一年一次的仙門大會，莫梵當著各派的掌門的麵宣布收沐昔為徒，頓時引起一片嘩然，向來清高自負，無往而不勝的東彌仙尊，竟然收了個奶娃娃當徒弟，不說各門各派不理解，就連東彌自己人，也想不通。
莫梵的師兄，東彌的掌門印胥尊者，和另一個師弟紊宿引了莫梵進偏殿，問道，“莫梵，你收這個徒兒，是不是草率了點？。
這印胥三十歲修得仙身，因常年板著臉，看起來卻是比實際年齡要老的多，而且長相又偏凶了一點，所以東彌的弟子都怕他。與印胥不同，紊宿得益於有仙身的父親，打出生就是半仙體質，加之天生聰穎過人，年僅十八歲就修得仙身，竟是比莫梵還要早上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