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藝曉算是樂極生悲,好容易休班了,卻病倒了,急性腸胃炎,在市醫院掛點滴。

“欣然,悶死了,過來陪我吧。”她的聲音都有氣無力的。

季欣然去的時候,已經掛完了兩瓶。

“郝力這個沒良心的,老總一個電話就把老婆扔下了。”她忿忿不平。

“老總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當然得去了,你也不是多嚴重,別那麼嬌氣。”季欣然擺出一副幫理不幫親的架勢。

陪她掛完點滴,已經快黑了,她去開車準備送她回家,在停車場卻看到一部很熟悉的車,她仔細看了看,沒錯,是季建東的,雖然不是他常開的那輛,但這個車牌號碼她記得,裏麵有她媽媽的生日。

她心裏有些奇怪,沒聽說誰病了,怎麼爸爸的車會停在這兒呢?

下意識地她的動作就有些慢,可也巧,倒車的時候,她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季建東,她的動作一僵,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和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不是她多心,而是他們的舉動太過親密,那感覺就像是,一家人。

一瞬間她便做了決定,車子慢慢地跟著他們駛出了停車場。

她給趙藝曉打了個電話,“藝曉,我有急事,你打車回去吧。”

那邊,趙藝曉恨恨地說:“好啊,季欣然,你居然也扔下我不管啊。”

她也顧不上解釋了,好在趙藝曉也不是病得多嚴重。

前麵的車子最後進了市中心一個小區,她遠遠地見他們下了車,而季建東居然抱著那個孩子和那個女人一起上了樓。

她拿起電話:“爸爸,你在哪兒呢?”

“哦,我和你德叔在公司開會呢,有事嗎?”季建東的聲音從容鎮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麼也不會相信。

她伏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她想起媽媽,想起那些等待的夜晚,那滿桌的飯菜,還有媽媽讓她去買的那瓶醬油……

她不知自己在車裏呆了多久,天已經完全黑了,在這個萬家燈火的夜裏,她的家又在在哪兒呢?

她發動車子,去了這個城市的酒吧一條街。

燈紅酒綠,狂歌熱舞,似乎一切都離自己的生活很遠。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麵前的空杯子不斷地增加,可是人卻沒有醉意,似乎更清醒了,許多場景在眼前不斷地晃來晃去……

德叔每次見到媽媽那略帶愧意的眼神;季建東說:“我也不指望你子承父業了……”;還有那次杜長侖讓她有空回家多陪陪媽媽;大年三十季建東回家時身上的酒氣……

夾在兩個女人中間,他的角色居然還扮演得如此滴水不漏,真是難為他了。

出了酒吧,她開著車在街上轉了兩圈,最後還是回了自己的家。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回去,碰上季建東,她會控製不住自己,可是家裏還有媽媽,……,想起媽媽她的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媽媽脆弱的心髒再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杜長侖已經回來了,“喝酒了,你還開車?”他皺著眉頭。

季欣然沒理他,徑直在沙發上坐下了。敞開的書房門,裏麵似乎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