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開口?杜長侖,是不是在你的心裏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你開不了口,那你對誰能開得了口,是管穎嗎?”讓她傷心的不僅僅是杜長侖沒有告訴她,而是他可能從來就沒把自己當作親人。

“欣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我原諒你的口不擇言。我和管穎根本就沒有開始過,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喜歡過她。”

“好,杜長侖,那你告訴我,你幾次三番回省城,是為了什麼?別告訴我,你是去看你父母。”

“這個……”杜長侖一時語塞,他總不能把哥哥不能生育的事情說出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管穎到雲海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怕我知道?”季欣然隻覺得心裏憋著一股氣。

杜長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偏偏有些事情他又無法解釋。

“前程事業舊情人都比我要重要的多,所以,杜長侖,你千萬別為了我誤了它們。”

杜長侖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了,“季欣然,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不回來,想必米喬陽也會把你照顧得很好,是不是?”

季欣然這些日子壓抑在心裏的種種情緒終於爆發了,“是,他不會像你,喜歡別人卻不敢去說……”

“好,既然這樣,”杜長侖一字一頓,“我成全你們。”

寧冰出院後,季欣然陪著她去陵園,給季建東挑了一塊墓地。

在一個春風料峭的日子,她捧著爸爸的骨灰,將他安葬了。

墓地的位置很好,背靠青山,對麵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季建東是個很講究的人,事事不甘落人後,活著如此,到了另一個世界想必也會如此,長眠於此他也可安心了。

寧冰摸著墓碑上的照片,“建東,早晚我也會來這陪你的。”在她的心裏,季建東就是那個一心一意照顧她的丈夫,那個當年赤手空拳打天下,吃盡了苦頭,卻告訴她:我要讓你成為人人都羨慕的女人。

安葬了父親,季欣然便回學校上班了,這些日子她請了太多的假,好在大家都很體諒她,她的課一直由同教畢業班的文老師幫忙帶著,但麵對學生她心裏還是很愧疚的。

媽媽一直由小麗照顧著,沒有課的晚上她便回去陪媽媽。隻是那棟房子畢竟是寧冰和季建東生活那麼多年的,她難免不觸景傷懷。

季欣然想,也許該換個環境了。

她隻不過回學校上了一個周的課,德叔就找她了。

沒有去家裏,德叔約她去了一個會所的包廂。

“欣然,去家裏,有些話不方便說,所以讓你來這裏。”爸爸去世的這些日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陳秉德在料理,季欣然覺得他也蒼老了很多。

“德叔,你受累了。”

“別這麼說,欣然,在我心裏你爸爸就是我的親大哥。”他說著眼圈就有些紅了。

季欣然也有些黯然,這樣的情形讓她想起古代的托孤。

停了好一會兒,兩人的情緒都平複了些。

陳秉德又開口,“欣然,我今天讓你來,是有些公司的事情想和你商量。你對公司有什麼打算?”

“我?”季欣然有些茫然,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事情,在她的腦海裏,就沒有過公司這個概念。

“是啊,你爸爸不在了,可公司總還得有人來主持大局的。”

“公司的事情你就看著辦吧,德叔。”

“欣然,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公司是你們家的,我再怎麼說也是外人哪,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做決定。”他停了片刻,“而且現在公司遇到很多問題,都需要盡快解決,否則……,後果就難說了。”

“那你的意思是?”

“欣然,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來管理公司?”

“我?”季欣然隻是愣了一下,便立刻回絕“不,這不可能,德叔,我不會去的。”

“為什麼?欣然,這是你爸爸親手創下的產業,如果真的沒了,你爸爸會傷心的。”

“可是,德叔,我有自己的工作,對公司我什麼都不懂……”

“我可以幫你。”

“不,德叔,這個不行。”

她的態度很堅決,陳秉德見狀沒有再勸她,隻是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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