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侖的刀口恢複地很不好,他持續地發燒,刀口已經有感染的跡象。
胃口也不好,本來可以吃些流質的東西,可他幾乎什麼也吃不下,整個人廋得厲害,眼睛都陷下去了。
大部分時間他都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即使是醒著,他也不怎麼說話,就那樣呆呆地望著一個地方出神。
杜長昆見他這樣,心裏是有數的,知道他是心病。可尚梅不知道,心裏那個急呀,她和杜長昆商量是不是把他接回省城去,畢竟那裏的醫療條件要好。
“媽,你別著急,這個隻是小手術,長侖可能心情不好,所以恢複得有些慢。”
“唉,等他好了,你勸勸他,讓他回省城吧,這些年他一個人在外麵,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對於這個兒子,她心裏是有愧疚的。
“嗯,我和他談談,等掛職結束,還是回省城吧,離家也近,有些事情也方便。”可他知道先要解決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和季欣然的問題。
杜長侖在醫院裏一直住了十多天才出院,整個人都好像褪了層皮。
他出院後把那份離婚協議簽了字,寄回了雲海。同時,他給季欣然發了條短信:我會盡快回去辦手續。
季欣然看著寄回來的那份離婚協議,從此,這個人真的就和自己沒關係了。
她現在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東昊大樓的十層,德叔重新給她布置了一間辦公室,真是世事無常,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失去了父親,離了婚,辭了職,從一個中學老師坐到了東昊的董事長辦公室。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隻剩了一個軀殼,在茫然地走著,要走到哪裏?會走到哪裏?她自己也不知道。
雲海的陳書記過來看望杜長侖,“聽說你前段時間病了,一直想來,卻總脫不開身。”
杜長侖知道他剛接任書記,事情肯定是特別多,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陳書記,你那麼忙,就別過來了,我也沒什麼大事,這不都好了。”
“嗯,好是好了,可怎麼這麼廋啊?是不是這裏的生活太艱苦?”
“沒有,陳書記,這裏挺好的,真的。”杜長侖一個勁地解釋。
“也難為你了,長侖,一個人跑這麼遠的地方來,小季對我肯定有意見了?”
杜長侖低下頭,“陳書記,有個事情我還沒和你彙報,我離婚了。”這個事情他早晚都要說的。
“離婚?怎麼搞的?你提的還是小季提的?”在他的印象裏小兩口很般配的。
“陳書記,是我們倆的意思。”
“長侖,是不是因為你到這裏來掛職,小季有想法啊?如果是這樣,我去跟她解釋。”
“不是,陳書記,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問題的關鍵根本不是在這裏。
臨走的時候,杜長侖悄悄說:“陳書記,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陳書記停下來,“你說。”
“在政策允許的範圍內,我希望你能關照一下東昊集團,他們現在恐怕是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