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宮。
進入房中,顧淩波半臥在床頭,吩咐道:“繡閣,哀家有些渴了,取杯水來給哀家!”
繡閣答應一聲,倒了杯水端了過來。顧淩波飲了一口,卻莫名地有些煩躁起來,將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說道:“真是氣死哀家了!”
繡閣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顧淩波不耐煩地道:“哀家是氣皇上如此冷淡!好歹哀家也為他生下了太子,怎的就比不上那個賤人重要?!這與你何幹了?起來吧!”
“是,是!”繡閣這才壓住狂跳不已的心,慢慢站了起來。自從那煙妃進宮以後,這個主子的脾氣越發喜怒無常,一幹隨侍的宮女均被折騰得苦不堪言。好歹繡閣算是其中比較機靈、被淩妃收拾過次數最少的一個,卻也常常被顧淩波的怪脾氣弄得乍悚還驚!
“繡閣你說!”腳步還未站定,顧淩波便突然抬頭問了一句,繡閣忙應道:“是!娘娘!奴婢說!”
顧淩波反而一愣:“說?說什麼?”
繡閣越發不知所措:“娘娘……讓奴婢說……說什麼?”
顧淩波瞅著她:“不知本宮讓你說什麼,你怎麼說?”
繡閣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娘娘命奴婢說,奴婢不敢不說!”
“撲哧”一聲,剛剛還怒氣衝衝的顧淩波被繡閣逗得失聲而笑,心情不由好了幾分:“哀家的話還未說完呢!哀家是想讓你說說,同是皇上的妃子,況且哀家還貴為皇後,為何皇上獨獨對那個賤人溫柔體貼,對哀家就冷言冷語、能躲則躲呢?難道是嫌本宮長相醜陋?”
繡閣忙道:“娘娘說哪裏話呢?娘娘花容月貌,比聞笛宮的主子強多了!”這倒不完全是恭維,顧淩波的容貌在後宮嬪妃中也的確算得上上之選了!
“那……是嫌哀家年紀大了,皮糙肉厚,不如那個賤人水靈嬌嫩?”
“才不是呢!”繡閣又否定著,“娘娘雖然比聞笛宮的主子大了幾歲,可是依然像剛進宮時那樣年輕美麗!娘娘如果不說,誰都看不出您比聞笛宮的主子年長呢!”
“那……是嫌哀家不夠溫柔,不夠善解人意?或是服侍得不好?”
“這個……”繡閣囁嚅著不敢出聲,顧淩波雙眼一瞪道:“這個什麼?莫非你也認為如此?”
“奴婢不敢!”繡閣又嚇的一哆嗦,“奴婢的意思是,娘娘服侍得好與不好……這個……奴婢……如何……如何知曉……這個……”
顧淩波了然,點頭道:“倒是!依哀家看,皇上隻怕仍然怨恨當初太後強逼他與我顧家聯姻,所以不得不立本宮為後之事!哼!這可怨不得哀家了!誰讓哀家的父兄均手握兵權,權傾朝野呢?既然如此討厭哀家,當初又何必因為怕哀家的父兄不保他而選中哀家?既然哀家入了宮,以為將哀家隨便棄之一旁便萬事大吉了嗎?沒有那麼便宜的事!哀家絕不會坐以待斃!”
顧淩波早已忘記了旁邊還站著幾名宮女,自顧自喃喃低語著,雙目中流露著狠厲的光芒!
聞笛宮。
“皇上駕到!聞笛宮主子接駕!”伴隨著南公公尖細的嗓音,駱庭軒步履匆匆地進了聞笛宮,直奔到煙妃床前,伸手將正欲起身的煙妃輕輕按了回去,柔聲道:“無妨!你且躺著就好!太醫,娘娘身體如何?其餘人等免禮平身!”
眾人謝恩起身,太醫古朗拱手奏道:“回皇上!娘娘腹中龍胎已接近成熟,故而擠壓到了娘娘體內的五髒六腑,才令娘娘感覺呼吸不暢,氣喘不勻!此乃孕育過程中的正常現象,並無大礙!等龍子降生之後便會恢複正常,皇上無需擔憂!”
“哦,那就好!”聽了古朗的稟奏,駱庭軒終於舒了口氣,輕輕執起煙妃的手說道:“聽秋千說愛妃身子不適,可真把朕嚇壞了!好在隻是虛驚一場!”
煙妃微微笑著,秀美文靜的臉上洋溢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柔和氣息,特別是眼眸中那朦朧而溫潤的眼神,更是每每令被朝政大事攪得焦頭爛額的駱庭軒重新找尋回一絲心靈的寧靜!
作為後宮嬪妃之一,煙妃的容貌的確不及顧淩波美貌,背後也沒有顯赫的家世撐腰,然而她的柔和與安詳卻是顧淩波所不具備的!故而駱庭軒在新入宮的一批宮女中一眼便看中了她,冊封為煙妃,從此夜夜專寵,一時無人能及!
也難怪駱庭軒如此寵愛於她,這煙妃娘娘雖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並不恃寵逞驕,依舊那樣淡定而從容。皇上點她侍寢,她婉轉可人,曲意承歡,將皇上侍候地舒適滿意。皇上去往其他嬪妃住處,她亦不哭不鬧,安然度日。如此一個善解人意的妙人兒,怎會不令駱庭軒疼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