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的!”老板答應一聲,連烤肉都不先烤了,去箱子裏提了兩瓶包裝簡單的白酒,標牌上就印刷著高粱燒三個字,一看就是當地的那種廉價酒。
趙遠心中煩悶,擰開瓶蓋子拿起酒杯滿滿地倒了一杯,直接咕嚕嚕地喝了下去,一股清涼且帶著辣味的酒劃過喉嚨,好像帶勾刺的刀子一般在他喉嚨上奔放而過。
“哈!”趙遠使勁閉著眼睛,將那股在胃裏強烈翻滾的氣息給壓了下去,壓著那個酒嗝沒有打出來,最後等翻騰的氣息消下去了,才哈出一口涼氣。
趙遠覺得這高粱燒真不愧是高度酒,一杯起碼半斤有足,這麼急切地喝下去,腦子頓時就有些暈暈乎乎的了,饒是他心裏不太舒服,也不敢這麼急急地喝了。
上次個人吉克大叔拚酒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要是直接再來個倒地,今天可沒人送他去醫院,況且這麼喝得太急也的確不能抒發心裏的悶氣,趙遠索性又倒了一大杯,一口一口的喝。
“嘖嘖,都說阿依族的人喝酒豪爽,今天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呐!”旁邊桌子這時候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感歎道。
“可不是。”另外一個中年男人笑著說道,“那一杯起碼有半斤,我就算能喝,也不敢一口幹掉那麼多的,看來咱們喝酒的氣勢,還得跟人家阿依族人多學學!”
“放屁!”趙遠聽見兩人這麼議論直接爆了句粗口,“我是漢人,可不是阿依族,難道喝酒豪爽隻能是阿依族人的專利?”
“喲,漢人還有這麼大的勁頭!”老人一聽就哈哈笑了,朝著中年人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就走了過去在趙遠這張桌子旁邊坐下。
“年輕人,我看你喝這麼急,心裏肯定憋著事情?”老人笑嗬嗬地說道,“說說,是不是家裏老婆背著你幹什麼讓你傷心欲絕的事情了?”
“你這老人家說得好沒道理!”趙遠一聽老人這麼說,心裏立馬不高興了,說句實在話,倒不是他老婆,趙遠還沒老婆呢,今天確實是高琳幹的事情讓趙遠心裏不高興。
不過那是別人的老婆,想到這裏,趙遠又是一聲歎息。
“我是在抱怨這世道不公!”趙遠搖搖頭說道,順手拿起兩個杯子放到那兩人麵前,給他們各自倒了一杯酒,“懷著一腔熱血到這裏來扶貧,結果卻天不遂人願啊!對於體製中的那些老油條,我還是太年輕。”
“瞎說,現在朗朗乾坤,怎麼還世道不公?”老者眉頭一挑便說道。
“我問你,我到瓦裏鎮山區扶貧,幫我們主任給山民修條公路有沒有錯?”趙遠看向老者道,“那山民走山路到鎮上都得倆小時,從鎮上到縣裏坐車又得倆小時,修條公路沒錯吧?”
“這應該!”老者點點頭。
“修路得花錢,找鎮政府申請這沒錯吧?”趙遠又說道。
“鎮政府要是有錢,這條路恐怕早就修了吧?”旁邊的中年男人就笑著說道。
“沒錯啊,如果有錢的話的確早就修了。”趙遠點頭道,“鎮裏沒錢,那就找縣裏!惱火就惱火在我這主任,是常務副縣長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