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這群人越走越近,我看清楚了,這群人裏有斐源。
他就走在中間的棺材旁邊。
他沒有戴孝布,但是刻意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裝,這樣的斐源看上去更顯得蒼白無力。
可在他最最悲傷的時刻,我卻不能陪在他身邊。
我心裏一痛,忍不住扶著窗子邊沿大叫了一聲:“斐源。”
幾乎送葬隊伍裏的人都抬頭看了我一眼,唯有斐源,他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似,隻是默默地往前走著,目光荒涼得像戈壁灘上的月光。
這樣的他讓人心疼,我眼裏的淚水頓時掉落下來。
我連忙轉身就跑到門口,一拉門把,發現臥室門已經被媽媽給鎖住了。
“媽,媽,你開門,開門。”我發瘋似的拍打著木門,我要出去。
“小玉,你乖乖聽話,不要再鬧了。”一會兒後,我媽的聲音在門外淡淡地響起來。
“你放我出去,斐源的爸爸今天下葬,我得去陪著斐源,媽媽,求你了。”我哭泣著更加用力的拍打:“我不想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不在他身邊,媽,求你了。”
媽媽卻隻是歎了口氣:“小玉,斐家的事情你不能再管了。”
“不不,媽媽,你怎麼這麼無情,斐源對你和我爸多好啊,媽媽,開門。”
我歇斯底裏地尖叫著,可無論我再怎麼叫,門外的媽媽卻沒有任何動靜,她選擇了沉默,用這樣的方式殘忍地要把我和斐源分開。
我甚至可以想像得到,這時候的媽媽一定坐在小院裏茶桌前,上身筆直得像一座石膏雕塑一般,手裏握著青花瓷杯輕輕地淺嗓一口茶水,對我的呼叫卻充耳不聞。
這樣的媽媽讓我覺得陌生和失望……
我知道無論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不如平靜下來,想個好點的辦法離開。
就在那一瞬間我想起了電影裏的一些鏡頭,用床單做繩,一頭栓在書桌腳上,另外一頭甩出窗外,我可以借助這根布繩從窗子裏爬到外麵的街道上。
對,就這樣做。
我迅速抹掉臉上的淚水,開始實施計劃,一開始很順利,可是當我爬到一半的時候,樓下街道上的一些阿姨大叔們發現了我的企圖。
“小玉……。”
“天哪小玉,不要亂動,我們立刻來救你。”
大家頓時像炸了鍋的螞蟻,有的大叫著誰誰家快拿梯子,有的卻多事地去拍我家的門,在那大聲地叫:“秀娟秀娟,快點出來,你家小玉要跳樓了。”
我天!
我這不是跳樓好嗎?
這種時候也沒那個功夫和他們理論什麼了。
短短時間樓下就圍了不少的人,這些觀轎人都瘋了,他們這麼閑沒事可做嗎?別人家的事情到是管得帶勁兒,我看著那些抑頭看著我的人心裏一陣悲哀,真是太可怕了,這些人沒有一個理解我的。
好在這時候,人群中突然衝進一道纖細的身影來,她穿著潔白的裙子,烏黑的長發幹淨整潔,臉上的表情卻是天真可愛的。
“小玉,不要管這些人,跳下來,這樣你就可以去找斐源了,跳啊……”陸安珂雙手張在嘴邊呈喇叭狀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