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來,沉默地站在那裏。
從湖麵上吹過來的秋風,吹得她的紅綢子衣服上有亮光一閃一閃。
一會兒後,安珂才又走到我身邊來,坐下之後才可憐兮兮地拉著我的手臂:“小玉,不要生氣嘛,我們永遠是最好的好姐妹。”
我說那你跟我說實話。
安珂垂了垂眼瞼,這才道:“因為我看她媽不順眼,她媽在這柳樹林子裏和楊子明亂搞,楊子明是法官,他不能近女色,否則怎麼會好好的審案子,所以我要讓那女人吃點虧,讓她知道,做人不能這麼不清白。”
我吃驚地看著安珂,她居然能說出這些話來,她現在到底瘋還是沒瘋?
安珂推了推我的手問:“小玉,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我歎了口氣:“就算你說的對又能怎麼樣,那是人家自己的私事,再說了,宋露兒還那麼小,她媽的錯,又關她什麼事?”
“那,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
“當然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安珂一臉委屈的樣子沒再說話,她認為她沒有錯,有錯的是宋慧娟,所以推她的女兒下去湖裏做懲罰是應該的。
安珂不知道的是,她現在瘋的時候做的事情,會等她在最最清醒的時候,來背負這殘酷的罪惡感。
後來我們就沒再說話了,我們兩都安靜地坐在石頭上看著湖邊行走的人。
終於我打破沉默說了一句:“我們走吧,去找斐源。”
安珂立刻高興起來,我站起來後,她就一直緊緊地抱著我的手臂,笑得沒心沒肺。
這讓我心裏犯嘀咕,前不久上觀南山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後來為什麼又突然這樣了。
真是間歇性精神病。
我們到達斐源家的時候,在樓下找了一圈沒有看到她本人,我讓安珂在樓下等,自己上樓去看看。
斐源家的小閣樓隔局和我家的差不多,其實整個觀轎鎮上的樓房隔局都沒有什麼變化。
但斐源家的和我家的比起來多了一個小小的雜物間,以前我隻知道斐源他爸在裏麵裝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還上了鎖,小的時候,有一次斐源曾經想要帶著我進去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麼,沒想到被斐叔給發現,那一次,是斐源被他爸打得最慘的一次。
我沒想到,上樓後居然就看到雜物間的小門開著,斐源那消瘦而挺撥的身影就站在門口,他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斐源。”我叫了他一聲,可他卻沒有應我。
斐源近段時間以來一直穿著這件白衫衣,此時秋風吹來,他白衫衣的下擺正在晃啊晃。
我再度叫了他一聲,可他依舊沒什麼反應。
不知為什麼,我的心突然就提了起來。
斐源站在門口做什麼,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的東西?
總之,雜物間裏的東西一定使他很震驚,所以他才會停在那裏怔住了。
忍了一會兒後,我隻好一步步朝著斐源走過去,奇怪的是,一直到我走到他身後,他依然沒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