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邢震的愧疚(1 / 3)

一天,兩天,還是半個月,在這鬼典冥文碑內,沒有日月,隻有一顆宛如星辰的金芒,懸掛於空。

金鑒冥文梯之上,黑涯依舊在狂奔,但是速度已然沒有開始那般迅猛,隨著身體內的蠱靈之力調動起的血煞之氣的銳減,那越加厚重濃烈的鬼氣對他的影響也越發的強烈。隱隱感覺到步履的沉重,但他卻依舊在壓榨著自己,因為他感覺自己已經能隱約的看到這金鑒冥文梯的頂端。而隨著對自己身體的蠱靈之力的壓榨,他也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變得模糊,起初那被他激發的血紅蠱瞳,此刻也隻是帶著些許微不可見的血芒,都險些不能再繼續維持,所以那隱約得見的頂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自己的幻覺。

但他明白,無論如何,他也隻能繼續前行,否則有半步的猶豫跟退讓,身後那遮蔽了身後蔓延不知多遠的金色台階之上的厚重鬼氣,足以讓他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快,再快,不能停下....”,一聲聲悶喝,在他心中想起,此刻支撐他的也隻是內心那不甘的意識。“嘩”,一聲輕響,雙眸的那一絲微弱的血光也終於消失,他體內即將枯竭的蠱靈之力,已經無法再維係他的蠱瞳。

“嗒,嗒,嗒”,黑涯的腳步,依舊快速的踩踏在金鑒冥文梯的金色台階之上,一道道黑色的冥文內自動激發出比之前濃烈不知道多少倍的鬼氣。

而沒有了血色蠱瞳的黑涯,在這鬼氣彌漫的金鑒冥文梯上,直接閉上了雙眼,自己斷絕了自己的六識,心中再無任何的思慮,微低著頭,拚命往上衝去。而身後,鬼氣的雲團,似正張開著一道巨口,鬼氣翻湧,仿佛下一刻,就將一口吞掉前麵步履沉重趔趄的黑涯。

青異宗,宗門族地之外。

此刻那宗門族地外,正駐紮著一隻約莫百人的部隊,而駐地之外,一男子,正提拉著手中的酒瓶,一口口烈酒正往嘴裏灌著。“哈”,一口口烈酒下肚,打了一個散發濃烈酒氣的哈欠,但那清亮微紅的眸子卻沒有半分慵懶,隻是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凝重,緊緊的盯著不遠處,此刻戒備森嚴,人頭攢動的青異宗族地。

“唰”的一聲,男子似有所感,隨手便把手中酒瓶直接往身後拋去。

“啪嗒”,正在此刻,男子的身後突然出現一身著天青色道袍的男子,身後背著檀木劍盒,隻手接過了拋飛而來的酒瓶,猛灌了一大口,赫然便是挽著精秀發髻的穆清。

“瘋子,你老一個人站這盯著也沒用,這都一天一夜了,你才剛剛大傷初愈,還是先去休息吧”,穆清對那男子拋去酒瓶,淡漠的勸慰道,雖穆清的臉上依舊那般清冷,但是話語裏卻已然有一絲擔憂。

呆立遠眺的男子,轉身接過酒瓶,再次猛灌一口,微紅的臉上,抽搐起一道不甘的冷笑,那散落下的碎發,跟耷拉在身上的寬大袍子,這等不拘一格的穿著,加上那時刻不離手的酒瓶,不是邢震,還能是誰。

“難道你要我就這麼放棄?”,邢震開口質問道,“就算我願意,身後的那些人願意嗎?”。

“但你應該明白,現在的我們,沒有半分機會,而且.......”,穆清欲言又止,“唉”,輕歎一聲,終究沒有再說下去。

“對,我明白,我比身後的那些人都明白,但是我......”,邢震似有些愧疚的低喝道。

穆清盯著此時動了真性情的邢震,古板如他,也不知道如何寬慰,隻能沉默的杵在一旁,看此刻心境不穩的邢震,他可不希望三天前的事再次重演。

迎風站立在邢震身旁的穆清,沉默不語,默默然想到三天前那一戰,靜默如他,也不禁還有些心悸。

三天前,邢震從霍家族地出發,直奔青異宗並且成功的與血殺部的精英還有洛水宗的人馬彙合。而穆清因為對青異最後一招的詭異一擊,感到有些蹊蹺,詢問祖老,也得到了如他一般的懷疑。因此為了避免邢震出現意外,權衡輕重後,把伊蓮托付於祖老,這才火速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