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行,但李兄可以呀,他好歹是個秀才,參加過鄉試,下一次科考定是能拔得頭籌進前三甲的!”
這話極為受用,李秀才聽罷眉開眼笑地謙虛道:“吳兄過譽了,李某不才,運氣好罷了。”
“怎會是運氣,科考之事本就各憑本事,上一次科考若是能早些買……”方才噴酒的男子自覺說漏了嘴,忙閉上了嘴巴,戒備地四處看了看……
胤禛聽得蹙起了眉頭,他方才聽這三人說起捐官之事,便細細打量了一番,三人皆是急功好利之相,眉宇間並無踏實肯幹之貌,隻怕是貪圖功利卻又沒有多大才幹之人。隻是這番話聽下來,更覺事情遠不止他想的那樣簡單,難不成去前的科舉有漏題之嫌?
他蹙起了眉頭,看著麵前那道湯上漂著的一片綠色菜葉發了會兒楞。
再抬眼時,那三人已經起身離開了。
妍華吃飽喝足後,往外麵看了一眼:“咦?雨停了呢。”
方才一直猥瑣偷看妍華的那兩人,聽到她的話後也往外看了去,見烏雲變戲法兒似的迅速消散,瞅著外麵放晴的天空,朝著妍華又賊看了兩眼,約著一起逛窯子去了。
胤禛不悅,冷冷地看了那倆人的背影一眼,而後便衝著不遠處的一桌人使了個眼色。
那一桌子人,正是他的侍衛受了魏長安的命令,先後換了平民衣服坐在那處守護胤禛的。其中四個侍衛得了胤禛的眼色後,隨即起身,小心地跟著那二人出去了。他們跟著那兩個猥瑣男子,趁著走到一處僻靜之所時,往他們頭上套了兩個麻布袋子,將二人痛打了一頓後,方才拍著手朝他們吐了口唾沫:“呸!以後管好你們的狗眼珠子,不是誰都能被你們那般淫邪地看了去的!”
客棧裏被雨困住的人兒先後離開,方才的熱鬧一下子便空寂了下來,台上彈著琵琶唱小曲兒的女子唱完最後一支曲子後,也收了東西施施然地退了下去。
這下子,整個客棧便徹底冷清了下來。
胤禛見妍華吃完,便站起身來,朝她伸出了手:“走吧,去河堤看看。”
這場暴雨來得急,下得猛,卻也是說去便去了。
魏長安早就差人另趕了一匹馬車過來,胤禛抱著她上了馬車後,馬車夫一聲輕喝,揚著馬鞭便趕著馬兒往最近的河堤跑去。飛奔之處,濺起一片水花。
雨過天晴後,空氣特別好。河堤上青草正茂,河邊的楊柳掛滿了一頭的綠色絲絛,隨著微風拂動起來,如同一個俏麗的女子在對著河水梳妝打扮。
胤禛對著河堤看了一會兒後,突然瞟到天邊掛了一彎豔麗的霓虹,便指著那處霓虹跟妍華說道:“嬋嬋,看那是什麼?”
妍華看著嫩綠的楊柳條,本想著要不要折幾根回去插在門框上當做辟邪用,聽到胤禛的輕喚後,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卻還未來得及看,便趕緊將他的手指拉了回來:“快放下快放下,都說手指霓虹會爛手指的!”
胤禛無奈地白了她一眼:“嬋嬋倒是真會說話。”
“是真的呢,民間都是這樣說的。”妍華委屈地嘟了嘟嘴。
五彩繽紛的霓虹,仿若一條連接著人世與仙境的彩橋,讓人心生無限向往。
因為擔心鞋被打濕,所以兩人隻是坐在馬車外麵看著。妍華看到這絢麗的霓虹後,情不自禁地挽住胤禛的手臂,將頭輕輕依在他肩上感慨道:“真美!以後若是常能一起看朝陽落日,看雲起雲落,嬋嬋便知足了。”
胤禛卻並無心思看這些,他又遙遙看了一眼河堤,眉頭微蹙。今日不過隻下了一場暴雨,河水便漲了這樣多,鳳陽府已是接連下了大半個月,居然還未發生洪澇。
他倒沒有不信,畢竟他派出去的探子跑去所屬鳳陽府的幾個州縣都探過,暫時還未發現發生洪澇的地方,小規模的淹水倒是都及時止住了。他隻擔心,雨水再這樣下下去,鳳陽府的堤壩未必經得住那樣大的排水。
“貝勒爺……到底在愁什麼?”妍華見他又憂心忡忡地毫無看景之心,忍不住問出了聲,“總有煩不完的國事,若是一時半刻想不到解決之法,說不定讓腦子歇息一會兒後,便能突然蹦出好法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