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投毒害你,你便不恨她?”
妍華的眼睛抖了下,輕輕咬著唇搖了下頭:“不恨,我還沒死,倘若我真的被毒死了,約莫會恨的吧。是我不該偷進暗格,還不小心燒了娉娘的信,以至於得了這麼多人的恨。”
胤禛眸子一眯:“這又是什麼氣話?我何曾恨過你?嬋嬋莫要多想。”
妍華回過神來,趕忙掛上一幅甜蜜的笑容來:“奴婢……沒有說爺,奴婢是說,”她轉了轉眸子,不想再坐以待斃,於是便委屈地說道,“福晉與側福晉她們總是覺著是奴婢偷拿了娉娘的帕子,總是向來搜一搜萬福閣。奴婢覺著語氣如此,還不如在爺的見證下,讓福晉她們差人來好好地搜一遍,也免得日後總要拿這件事為由頭來搜屋子。”
胤禛的眸子動了動,無言地看了妍華半晌,見她臉上一片坦蕩,這才出聲安慰:“不會了。花影已經交代是她偷拿了帕子,以後文瑤她們自是不會再來搜你屋子。這些事情都與花影有關,所以也難怪她們會懷疑到你頭上去。”
妍華心裏有些酸澀,可麵上還是笑嘻嘻的。她不曾在胤禛麵前為了這些爭鬥之事訴苦,眼下刻意這般說,便是想看看他護自己護到什麼程度,可是他這番話擺明了是要她息事寧人,那麼她也隻好閉了嘴不再談。
“我明白的,我也沒料到會是花影所為。”她點了頭,模樣乖巧。
“嗯,嬋嬋向來聰明,自是能明白這些。花影之事,誰人也未料到。”胤禛漫不經心地誇了她一句,然後便雲淡風輕地說了一聲,“不過,花影犯的事情當是殺頭的。你若是想見她最後一麵,我可讓魏長安安排一下,若是不想見,那邊算了。”
妍華的手微不可尋地抖了一下,她確實想見見花影,可為了避嫌,她又不好開口跟胤禛提。眼下胤禛倒是主動提了出來,她心裏著實有些感激,卻又不好表現出來,隻好神色淡淡地應了一聲:“還是爺想得周到,我與她終究主仆一場,雖然她的心不在我,卻終究伺候了我這麼久。”
胤禛點了點頭:“也好,我讓魏長安安排一下。你向來感情用事,此次是她犯了大錯,你見過她之後便不要再念著她了,以免傷心壞了身子。”
鑒於妍華身子有些虛,腿上又受過傷,所以魏長安便拘了花影送到萬福閣見妍華最後一麵。
妍華坐在椅子上,看到跪在麵前的花影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臉上有幾道明顯的掌印後,本已收斂得很好的心緒行將崩塌。可是鑒於有侍衛在場,她有許多話都不方便問不方便說,便隻好繃著臉半晌都沒說話。
靈犀與魏長安好說歹說,才終於將侍衛都調離出去:“你們多加看顧,花影一心求死,隻怕會做什麼瘋狂之舉。一有事情就叫我們,我們在外候著。”
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出了疤痕未消之外,已經不再有疼痛感。待侍衛一走,妍華忙顫著手走上前去要將花影扶起來,可是花影卻倔著不看她一眼,也不肯起來:“有話快說吧。”
她語氣不善,帶了絲不耐。
妍華卻一點兒也不氣憤:“送走了盈袖,眼下又要送走你,你們真當我那般堅強嗎?盈袖好歹是得了良緣,你這又是何苦?我知你並未害我之心,你便不要這樣與我說話了……”
“哼哼~”花影突然冷笑出聲,“格格未免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我並無害你之心?當年格格服食的東西裏都摻了朱砂,格格可知,那些朱砂是誰放的?”
妍華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踉蹌了兩步,靈犀慌忙上前攙扶:“花影?難道是你?你……”
“側福晉助我進府,我自是要聽命於她。”花影的臉上透著疏離與冷漠,與之前的樣子全然不同。
妍華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怎會是你?肯定是那個黑影,不,肯定是錦秋……那個黑影是錦秋,是她偷放的……”
“格格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錦秋如何能進來萬福閣偷放東西?哼!若不是萬福閣內有人投放那些東西,兩位格格何以服食了一年多都未有所察覺?”花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笑得古怪。
“格格待你不薄,你何以這樣害格格!你良心何在!”靈犀氣得握緊了拳頭,將妍華扶到椅子上坐下後,上前便要抬手打花影。
花影坦然地仰起頭,不慌不忙地迎接靈犀即將落在她臉上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