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側福晉來……”魏長安走進書房,一抬眼便看到正在吃糖葫蘆的胤禛與妍華,忙尷尬地低下了頭。
跟在他身後的年靜怡一抬眼便看到了這幅場景:妍華手裏捏著一根隻剩一顆的糖葫蘆,嘴裏則含著一顆正欲胤禛一起吃,嘴對嘴的甜蜜頗有些刺眼。
她尷尬地紅了臉,忙垂下了頭,非禮勿視,光天化日之下,眼前二人做此等舉動著實有些過了。想起昨天夜裏的事情,她不太自然地轉了轉眸子。
昨晚與他同房時,她雖然覺得疼,卻是咬緊了牙一聲未吭。
他當時沉聲在她耳邊說,若是疼,她可以說出來。她抖著眼皮搖了搖頭,說不疼。為人妻,在那種情況下,如何能說不?
她也不知為何,隻聽到他歎了一聲,便一個挺身衝破了那道障礙。
她得了他的憐惜,落了紅後沒再來第二次。她聽嬤嬤說過,有的女子新婚之夜即便疼,若是不得男方的疼惜,也會被男子連連索要,那種感受即便不舒服,身為人妻的她們也該忍著,還說以後就會好了。
隻是當時她疼得厲害,貼在他懷裏又不敢動彈,最後實在熬不住,終於睡過去了。
眼下一抬頭就看到胤禛與妍華在親昵,她心裏有種說不清楚的酸味:這個嬋格格,不簡單。身處格格位分,又不得誕過子嗣,竟然得寵這麼多年……
“靜怡來了~”妍華聽到魏長安的聲音後,便要退開,豈料胤禛正在興頭上,順著她的步子緊逼兩步將她圍困在多寶閣前,妍華無奈,隻好背靠著多寶閣讓胤禛將嘴裏剩下的糖葫蘆吃盡。
許久沒有做出這樣親昵的舉動了,她隻覺得耳根子發熱,再抬眼看到年靜怡也在時,她尷尬地離胤禛遠了兩步,她可不想又在無意中多樹立一個敵人。
不過胤禛的這番舉動,確實叫她心裏甜蜜,雖然是她開的頭,可後來卻都是胤禛主導的。他的這番舉措,是不是說明即便來了這樣一位如花似玉的側福晉,他心裏也依舊有她?
年靜怡這才緩緩走上近前,向胤禛行了個禮:“妾身來給爺請安。”
妍華忙向她行了個禮,臉上燒得厲害,她忙裝作無事兒人似的要先行退下,胤禛卻拉住了她:“嬋嬋去哪裏?快研墨吧,我待會兒要寫折子。”
待說完這些後,他才鬆開妍華的手臂,看向年靜怡:“以後不必日日過來給我請安,隻需向文瑤請安便好。我看你身子柔弱,若是哪裏不舒服,可以跟木槿或者良辰說一聲,不可悶在心裏,知道了嗎?”
他的嘴角噙著一絲淺笑,看向年靜怡的目光有些柔和有些溫情。
年靜怡嘴角一彎,像靜蓮居裏那一池的彩蓮,不妖不媚自帶一股清柔的氣息:“嗯,讓爺費心了,妾身記下了。”
待年靜怡離開後,胤禛看了她背影一會兒這才轉過身子,待看到妍華微微嘟起的嘴巴時,挑著眉頭笑道:“這是做什麼?醋了?哼哼~靜怡年紀小,性子又柔和,你多照拂著些才是。”
妍華睇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研墨:“沒有,奴婢怎得會這般善妒呢,奴婢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府裏這麼些人,也就你剛進府時那般有趣。”他坐下身子,抬手提起了筆。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隻突然在妍華愣神之際,用毛筆蘸了墨汁又站了起來。
妍華見狀,鬆開墨錠便往後退了兩步,一臉的戒備:“爺……這是要做什麼?”感情他就是覺得她有趣,才總是捉弄她是吧,眼下看他這模樣,難不成又要在她臉上畫點兒什麼?
胤禛抬手將她拉近了些:“我給你畫個桃花妝。”
妍華嫌棄地看了那隻毛筆一眼,旋即搖了搖頭:“桃花是粉色的,哪裏有用墨汁畫出來的桃花妝,我不要。”
胤禛讚同地點了頭,看了一眼立在旁邊的丫鬟,丫鬟會意,忙退身出去拿脂粉。
不到一盞茶工夫,那個丫鬟便捧著一個盒子過來了。
胤禛撿了一隻筆,蘸了點粉色的脂粉在妍華眉心畫起來:“嬋嬋戴這耳墜好看得很,以後該多戴戴才是。那日在酒肆與你說那麼多,便是不想讓你多疑。”
妍華不敢動,生怕擾了他畫桃花妝的心思,隻好睜大眼睛去瞅他的眸子。
胤禛一邊認真畫著,一邊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愛醋,但是我不想你因為妒忌壞了本來的品性。那本來的品性很討喜,不必因為來了個靜怡就急著去做什麼改變。你也不必急著提高自己的棋藝,更不用刻意去學彈琴學跳舞,你是嬋嬋,不是娉娘,知道了嗎?”
妍華眨了下眼,握住微微顫抖的手,有些不敢相信:怎麼他又將自己看得如此明白?他竟然知道自己刻意去提高自己的琴棋書畫能力,想要跟逝去的娉娘一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