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拍了拍她的手,說了一句讓她心安的話:“誰說一定要嫁去蒙古了?我已經讓四個公主嫁去了,也該留一個在身邊承歡膝下才是。”
妍華激動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她還能說什麼呢?她自顧自地消沉了幾個月,不搭理他不與他親熱,結果他堂堂一個皇帝,非但沒有生氣,還未她考慮了那麼多。她何其有幸,竟然能做他手心裏的那塊寶。
“對不住,以後我一定好好伺候禛郎,再也不讓禛郎擔心了。”
胤禛挑了挑眉,將筆遞給了她:“嬋嬋不若簽個字畫個押?”
妍華哭笑不得地輕輕推了他一下:“又來?禛郎這是信不過我嗎?”
“嗬嗬嗬……”胤禛悶笑了一陣,拉著她的手送到自己額角,“快給我揉揉,你不來啊,也沒人給我揉肩捏背了,酸痛得很。”
“好。”妍華皺了皺鼻子,將眼裏的淚水收了回去,趕緊走到他身邊給他揉了起來……
妍華是這樣一個性子,自個兒鑽牛角尖的時候容易越鑽越深,這一點從她執拗地迷戀於那個背影中可以看出來。可一旦她解了心結,那些曾經讓她苦惱萬分的事情便會如同雲煙一般飄渺,瞬間便會消失無蹤。
就如她被下了藥的事情,眼下回頭想想,真是沒有那樣沉湎於羞恥的必要。裕妃說得對,她那樣當真是在折磨自己,折磨關心她的人兒。
這一日,靈犀給妍華梳妝的時候,不小心翻到了一把鑰匙:“娘娘,這裏怎得有一把鑰匙?”
那把鑰匙是笑笑讓人打製的萬能鑰匙,妍華沒收了來後便收在了梳妝桌的右邊的錦匣裏,可眼下它卻出現在了左邊的妝奩中。
“有人動過它?”妍華皺起了眉頭,立馬想起被魏長安抓走的那個小宮女和綠蘿。那小宮女隻在前院打掃,向來不得進來,可是綠蘿……
“快,芍藥?你去將後院裏的那個盒子挖出來,我要看看它還在不在。”她本來已經都不記得那個盒子了,眼下突然覺得那盒子埋在那裏實在讓她心難安,還是將裏麵的東西都毀了吧。既然她不打算再緬懷十三,留著這些,又有何用?
所幸,那盒子裏的東西都在。隻是妍華也不打算再留著這些東西了,她與十三終究是有緣無分,那份情若是被人宣揚出去,於十三、於她,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該沉寂的便讓它沉寂吧……
自從依蘭被打了三十大板後,笑笑便乖巧了一陣子。當初她本想讓慎刑司的太監手下留情,可是胤禛專門差了個太監盯著,她是當真作不了弊,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依蘭被打得哇哇直叫。
轉眼一個月已經過去,笑笑體恤依蘭的痛,讓她好生養傷,出門的時候都隻帶另一個小宮女。隻是那個小宮女很不得她的心,死板、木訥,整日裏就隻會提醒她注意規矩,她都要懷疑那個小宮女是她額娘派過去監督她的人兒了。
她去景仁宮給妍華請安的路上,碰到了蘇培盛。
蘇培盛剛奉皇命,親自去景仁宮跟熹貴妃催要小劄了,眼下正取了回去要給皇上查看。
“蘇公公!你站住!”蘇培盛給笑笑行了禮後便退到了一邊,讓笑笑先行。笑笑走了一段路後,突然又這回身叫住了蘇培盛。
蘇培盛詫異,忙回過頭來再度行了禮:“小公主有事要吩咐?”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張晴嵐的人兒?他是個竊賊,偷了我的銀子哩。”
蘇培盛嚇得瞪大了眼:“小公主的意思是,有人潛進了阿哥所偷東西?這……這可是大事,奴才這就回去……”
“不是不是!”笑笑連連擺手,往左右看了看後,湊近些許小聲道,“是我上次出宮玩的時候,在市井中被他撞了,然後銀子就不見了。他們說,這是市井中那些竊賊的慣用手段,定是那人麵獸心的小子偷了我的銀子!”
蘇培盛揩了一把汗:“公主不若跟魏大人說說當日之事?魏大人跟隨皇上多年,對這樣的案子最是拿手。”
笑笑想了想,點頭道:“好,我回頭去找他,你讓他好生等著我,不得躲著不見我。”
蘇培盛汗顏,連連點頭說好。豈止是魏長安躲著不見她?養心殿外頭當差的侍衛沒一個敢單獨見她的,除非誰不要腦袋了。她可是公主,他們豈可與公主單獨會麵?所以笑笑之前找魏長安的時候,魏長安壓根沒有去見她,並非在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