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一旦妹妹誕下龍子,這可是要一步登天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句句都透著酸溜溜的嫉妒味兒。
杜若將熹貴妃的叮囑帶到之後,便從從容容地退出了儲秀宮。回景仁宮的時候,她碰到了李貴人。
別人都往儲秀宮去道喜,李貴人卻是往景仁宮去了。
杜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芍藥將李貴人參選秀女時詆毀熹貴妃的話告訴給了靈犀,靈犀又很快將那事兒告訴了杜若。所以景仁宮裏頭幾個掌權的宮女太監,對這李貴人都沒有什麼好感。
“貴妃娘娘在景仁宮嗎?”李貴人看到杜若後,便客客氣氣地問了一聲。如果不在,那麼她便晚點再去,免得白跑一趟。
杜若麵無表情地向她福了個身子:“回貴人話,娘娘眼下不在宮裏頭,貴人若是有話想帶給娘娘,奴婢可以代勞。”
“嗬嗬,不必了,那我晚點再去吧,就是想給娘娘請個安而已。”李貴人擺了擺手,示意杜若可以走了。
她看著杜若遠去的背影,輕蔑地哼了一聲:“一個奴才,也敢擺臉子我看,有其主必有其仆。”
“主子,現在怎麼辦?先回去歇著還是……”
“去儲秀宮,別個人都去道喜了,我怎能不去?畢竟是我的好妹妹,我不去豈不是太不像話了。”她噙著一抹鄙夷的笑容翻了個白眼,不明白一個管領的女兒何故能爬到今天的地位,真是讓她忿忿不平。
妍華從養心殿回去的時候,下起了小雪。天氣驟寒,凍得她臉色泛紅。
她砸景仁宮門口正好碰到了再度過來的李貴人,微微詫異地瞧了她一眼,便讓她跟著一起進去了。
妍華並沒有讓那些個貴人每日都進去給她請安,她一生都在聽各個人的酸言醋語,並不喜歡繼續與她們勾心鬥角,所以每個月都隻是月初的時候讓她們同意來請個安,之後便算了。
眼下是十一月中旬,不是請安的日子,李貴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怕是又帶了什麼讓她頭疼的事情過來。
妍華回去後,又是暖手又是喝熱茶,讓李貴人等了兩盞茶的工夫才收拾好自己出來與她說話。彼時李貴人已然等得不耐煩了,但是一看到熹貴妃出現,立馬將不耐給收了起來。
“妹妹來找我可是有事?”妍華瞟了李貴人幾眼,聽她隻說些客套的道賀之語,便覺著虛假得很,所以忍不住打斷了她。
“娘娘,嬪妾有個疑惑,不知當不當講。此事關係重大,不說又怕屬知情不報,說了,又怕娘娘會生氣……”她為難地皺起了眉頭,還憂慮地歎了一口氣。
“你說吧,若屬實,本宮不會追究你的責任。”妍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沒那麼好心地隻單純過來給自己請安。
“前幾日,安姐姐給嬪妾看了一封信,信中內容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李貴人不敢斷定那信是不是怡親王所寫,但那筆跡絕對不是皇上,這一點她是極為肯定的。隻要寫信的男子不是皇上,那麼熹貴妃與人私通的事實便擺在了那裏。
她也曾想過借此鏟除熹貴妃,那樣她們幾個便有機會繼續往上升了。但是她突然想到四阿哥便是熹貴妃所生,這些年來皇上一直有意培養四阿哥各方麵的能力,顯然是選定了四阿哥為下一任儲君,倘若她當真與熹貴妃為難,隻怕不會得善終。
所以,她為何要擔著那麼大的風險去扳倒熹貴妃呢?她怎麼可能扳得倒熹貴妃呢?與其做那種沒有把握的事情,她還不如做點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什麼信?”妍華皺起了眉頭,不喜歡她如此賣關子。
“娘娘,還是讓她們退下再說吧。”李貴人掃了一眼正殿裏的人兒,覺著既然準備低頭了,還是要低地漂亮一些為好,不然怎麼能顯示她對熹貴妃的衷心。
妍華將她帶進了內殿,隻留了個芍藥在旁邊伺候。李貴人有所顧忌地看了芍藥一眼,妍華卻出聲道:“說吧。”
“娘娘,那信的開頭稱呼的是‘嬋兒’兩字。嬪妾聽聞,娘娘的小字是嬋嬋,所以……那信可能是誰寫給娘娘的,不知怎麼就落到了安姐姐的手裏。隻是安姐姐非但沒有將信還給娘娘,還拆開來看了。求娘娘恕罪,嬪妾也是不知情,不小心將心裏的內容看了一遍。”李貴人立馬跪下了身子,十分虔誠地磕了個頭。
“寫給本宮的信?誰人寫的?”妍華已然猜到那是一封什麼樣的信了,心裏如擂鼓一般顫得厲害,可麵上卻平常自若,沒有半絲驚慌失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