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穿著騎裝,但是衣著華麗,繡飾精美,顯然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而那幾個太監則規規矩矩地穿著灰不溜秋的太監服,一看便是宮裏頭的人。
“本小姐憑什麼給這個醜八怪下跪!”呂小姐蠻橫慣了,她在家中連她爹爹都沒跪拜過幾次,眼下卻叫她對著一個讓她厭惡至極的人下跪,當真是滑稽!
“大膽!這是當今聖上的五公主,你竟然如此刁蠻!來人!”
這幾句話叫出來,被嚇到的反而是張若靄。他的五官緊緊地皺成了一團,難以置信地看著笑笑:“你是……五公主?”
天哪,快告訴他這是在做夢!皇上有意給他指的那位公主,怎會是這個刁蠻的小姑娘!
許是這件事情太過讓他震驚,許是腹中絞痛太過厲害,張若靄兩眼一翻,就那麼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呂小姐再蠻橫,卻也知道不能跟一個公主那般無禮,饒是她不怕,她身邊的家仆卻一個個早就跪在了地上,她的丫鬟還生拉硬拽地將她給拉跪下了。等她眼睜睜地看著笑笑讓人將張若靄搬上馬車後,氣得當場就落了淚。
“我要回去找爹爹!我要找爹爹!嗚嗚嗚……”最後,待笑笑的馬車絕塵而去時,呂小姐立馬哭哭啼啼地爬了起來,抹著眼淚上了自己的馬車。
笑笑把張若靄送回張廷玉府上時,張廷玉還未回府。但追隨笑笑的太監卻是一進門就亮了在宮裏頭當差的腰牌,所以張府上的人兒個個將笑笑奉為上賓,不敢有任何怠慢。
張若靄的母親是張廷玉的正妻,一品誥命夫人。饒是如此,她待笑笑也是客套至極。
張夫人讓家仆將張若靄送回他的屋子時,笑笑就在後頭跟著,壓根沒有停步的打算。張夫人忙皺起眉頭,將她拉住了:“公主請留步,晴嵐是男,公主為女,公主若是隻身進他的屋子,怕是……不大妥當啊。”
“夫人,這並無不妥,這麼多人都在,我與他並不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啊。再說了,他是我未過門的駙馬,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無妨的,無妨的。”笑笑嗬嗬笑著,眨著天真的眸子,似有不解。她想,她自己都不在乎,張夫人也不用替她瞎操心了。
剛剛醒轉的張若靄,在聽到她的這番話後,又是兩眼一翻,差點兒再度暈過去。誰能告訴他,什麼叫未過門的駙馬?他不要娶這樣的女子,他不要啊!
最終,笑笑為了能讓大夫安心給張若靄看診,陪著張夫人在前廳喝了好一會兒的茶。張夫人與她閑聊的時候,發覺她舉手投足間總會顯露出不守規矩的那一麵,而她言談之中更是連一般的大家閨秀都不如,言語雖然不粗鄙,卻是不見半分溫婉。
所以,張夫人心裏頭對這個公主也很是不滿意。她想好了,要趁著皇上還沒指婚之際,她要想法子讓張廷玉將他們張家高攀不起五公主的這個意思傳達給皇上。
大夫走後,笑笑不顧男女之防跑去張若靄的屋子裏看他。
“你一個大男人,怎得身子這麼虛?動不動就倒下,以後如何為我皇阿瑪做事?你要多吃點東西,將身子養得強壯一些,日後便也不會這麼容易生病了……”
“多謝公主關心,公主……是不是應該回宮了?”張若靄看著她那張明豔的小臉,怎麼都生不出喜歡的心思來。他心目中的妻子,當是出口成章的優雅人,而這個五公主,太過不拘小節了,他適應不了,也不想去適應。
“怎麼,我留下來多看看你都不成嗎?”笑笑白了他一眼,在他的屋子裏逛了起來,待看到牆上掛了一幅畫後,便讓人取了下來,“這是你畫的?送給我可好?”
“公主,這……恐怕不妥,這畫……”
“就這麼定了,我看上這畫了。多謝張公子割愛。”笑笑聽他不願意,當機立斷地擅自做了主。
張若靄氣得臉色發白,嘴巴囁嚅半晌,卻是沒再吭聲。那畫雖然是他最喜歡的一幅,但他也不至於那麼小氣。
“多謝公主抬愛,公主若是不嫌棄,便拿去吧。隻是……公主日後可不得再說在下是公主的駙馬,這……於公主的名聲,實在不好。”
“哼,你當我喜歡讓你做駙馬啊?”笑笑轉回床邊,輕蔑地睨了他一眼。
張若靄氣窒,額頭上暴起了青筋,他咬著牙道:“那公主何故糾纏在下?皇上並未指婚,公主另尋良人便可,在下……不想耽擱了公主的幸福。”
笑笑彎起眉眼看向了他的臉,揚起無害的笑臉,脆生生道:“你這個登徒子,我可是為了不讓你禍害別人,才勉為其難地讓你做駙馬的。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