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格爾利茨市,1927年
相對論和量子力學的戰火仍在熊熊燃燒著,暗湧著的思潮愈演愈烈,一種難以抗拒的偉力驅使著它,似乎想把經典物理撕個粉碎。一切正如鏈式反應那樣瘋狂的進行著——誰都明白,一場孰是孰非的爭鬥一旦點燃,就難以平息。
“上帝不會擲骰子!”
“親愛的愛因斯坦,別去指揮上帝應該怎麼做!”華麗的歐式燭台吊燈將兩位偉大人物的背影拉的很長。不過其中的一位老者仿佛有些疲憊了,一張爬滿了皺紋的臉像喝醉的樣子綻出微微的紅暈,身子努力的向前傾斜著,一手竭力地撐著桌子,可一手卻在空中隨意的揮動著,像是在比劃些什麼。
“哼,滑稽的表演!”和無數個持之以恒的物理學家一樣,維恩的眼睛裏跳躍著鄙夷的光芒。他和一群同樣也是量子力學堅守者的科學家們圍著電視,黑白效果的低曝光率使愛因斯坦像極了一個剛從馬戲團裏逃出來的跳梁小醜。
“阿爾伯特的‘統一場論’隻不過是一個他為了逃避而設的妄想。至於那個玻爾,簡直不可理喻。隻是一味的迷戀哲學之爭,可是呢?一無所用!”一位東方學者模樣的人開口了。而周圍的人伴著這許久沉默後的第一句發言,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好像十分讚許他的觀點。
“夠了,還有多少時間?觀測組歸位了嗎?備用設備呢,糾纏光源後的偏振器還沒處理好?”維恩略微露出了慌亂的神色,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量子糾纏的923次失敗實驗早已讓他的精神倍受打擊了。
“維恩,放鬆點。利用激光照射在非線性晶體上產生自發產量轉換,來產生更為穩定可靠的糾纏光子對,這可是世界領先水平。”這位充滿著哲學氣息的德國年輕人像看著孩子輕輕撫摸了一會兒機器又輕輕拿開了,他喃喃自語著,“會的,一定會成功的。”
和往常一樣,漫長的調試過後,糾纏光源又一次放出了無窮無盡的光芒,似乎充蘊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而這逐漸衰竭下去卻因希望而膨脹得無限大的光芒正牽引著這群狂妄科學家的靈魂,一點一點地走向不可思議的深淵。
負責與第一實驗室通話的的日本小夥子捂著電話聽筒痛苦的聽了一會兒,便朝著熟悉的方向重重地搖了搖頭,“還是沒有。”
“怎麼可能?”維恩正想著,於是一把奪過了聽筒,在離光源最近的實驗室裏還是充滿了平靜,除了幾個工作人員在小聲討論,幾乎是一潭死水。
“嗯?不對!”一如既往的死寂似乎得到了魔鬼的召喚,偏振器漸漸發出了“撕拉”的聲響,組成的音符仿佛正有規律的顫動著。
“怎麼回事?”
“喬,電路起火了嗎?”
“這,這是什麼?”第一實驗室裏的科學家們幾乎都是在量子力學領域中探索的佼佼者,多少可怕的事情在漫長的人生閱曆前早顯得不屑一顧了,可在麵對這令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的偉力時,都是多麼的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