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不放.”抱得更緊了,就像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樣,一鬆手,就是失去所有.
“放手.”他又重複了一遍.
“不放.”她抬起臉,任性了起來.放了,他是不是就要離開這裏了?
四目對視,他的眸子中有怨,有怒,有動情,有掙紮. 直至所有的情緒消失,徹底轉為冷,將她與陌生人視為一類.
她討厭那種目光,討厭那種陌生的冷冰冰的目光.她好不容易有了些進展,現在,一切又都回複原處.
不甘心啊,真不甘心.
“景,我不放你走.”
“我想走,誰也攔不了.”景沉靜地說.
“我不放,我不放.” 不想放開,放不開,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可惡也罷.她就是不想放開他.即使他怨她,即使恨她,她也要把他留下.
“由不得你.”他已恢複武功,想走的話,誰也留不住他.
“也由不得你.”就算恢複了武功,她也不放他走.
四眼互瞪,兩人強硬地對上.空氣間的火花一觸即發.
她想給母親報仇,她想得到千種草的配方,她還想留下他,得到他的心.她是不是貪心了?
是的,她貪心,所以她不會放手,如有必要,她會千方百計留下他.不管,她就是任性的,命運對她不公,她吃了這麼多苦,為什麼不能任性一下,放縱一下.
即使留下他會使他恨她,她也無怨無悔.
景...愛我也罷,恨我也罷,一起沉淪吧!
“嘻...”忽而,她放柔了芙蓉臉,輕笑了出來.那眉,那眼,盡是無邊的嫵媚.
“景,你離不開我的.”她鬆開了緊抱著他的手,轉而挑弄起他垂落在胸前的發.
景揚眉,對她的突然轉感到愕然,卻還是兀自不語.她想做什麼?色誘?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任她宰割的景了,她能怎樣?
輕解羅裳,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妖感性感,她把若柔無骨的雙臂繞上他的脖子,翹睫輕扇,吐氣馨香:“景,你已經離不開我了.”
玉蘭花香漸起,滲出她的玉膚,景心裏一動,某種燥動,似乎在腹中被喚醒.他急聚心神,氣沉丹田.這是怎麼回事?隻是嗅到這馨香便心旌神動,他的自製力,竟然這麼差?
“景...有種毒,叫玉蘭醉...”美眸如春水,碧波蕩漾.
星目圓睜,景徐聲問:“你又給我下毒?”
又...多傷人的一個字.不過這是事實.她心裏在嘲諷地笑.
“非也,非也.”纖纖一指搖晃,笑顏如花:“是我娘親給我下的.會經由交合傳遞至男兒身上.”母親下毒的目的她沒有說出來,就算說出來,他也不會相信吧?
“中毒越深,就越是迷醉,一嗅至我的體香,不能自拔.景,你說,你離得開我嗎?”說話間,那玉蘭花香竟更濃了.
景...不能讓你離開,不要你離開,隻要你留下.
“你這女人...”景隻覺得有股氣從丹田往上衝,掠過心與肺,穿過胃與咽,直往腦門上衝去.
“柳和絲,你竟然這麼狠毒?”他聲音陡降,似有恨意.知道自己身上有這種毒,竟然還屢屢誘惑他?
狠毒,她以為這個詞隻配她義父所擁有,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套在她身上.狠毒,那也不錯...
“嗬...”她嬉笑,然後吻上他的唇.
噔噔噔...連退三步.景推她的力氣很大,她跌坐在床上.唇邊的笑微僵,心裏,像是被割了好幾刀一樣,可她還是竭盡全力地笑著.
“我不走.”景唇微動:“我要看看你是怎樣的下場.”僅存的對她的一點信任也被這幾句話給粉碎得一幹二淨了.
心裏很痛,那種感覺無法言語.想起過去這一個多月的相處,恍然如夢.夢,終究是綺麗的,醒了,便悵惆不已.
很好,拜柳和絲所賜,他總算在這感情世界裏走了一遭,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