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學兵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嶽麓眉頭一挑,目光很快停留在此人那張認真至極的臉上。
嶽麓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很了解王學兵了,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知道,這個家夥的臉皮到底厚到了何種程度。
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局子,就是這個家夥推波助瀾,而之後經濟工作會議上的故障,嶽麓也懷疑是這家夥搞鬼。
甚至這一次的農工事件,隱約間嶽麓感覺到了王學兵的那隻黑手。
可即便是這樣,王學兵居然還敢在自己麵前,大義淩然的說出這番話,嶽麓猛地感覺到了一種徹頭徹尾的滑稽感。
就好比是有個人暗地裏打了你幾悶棍,然後對方居然還跑到你麵前,叫囂著要幫你捉凶手——真他娘的夠無恥啊!
嶽麓真想一口老痰啐到王學兵臉上,可他忍住了。
王學兵既然在今天過來找自己,又說出了這麼一番話,那想必是受到了一些人的授意,算起來這也是一個了解對手布局的機會。
麵對這種機會,憤怒是無濟於事的,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虛與委蛇,掏出一些話來。
打定了主意,嶽麓深深的吸了口氣穩定住了自己情緒,這才故作震驚的回了一句:“咦,王主任此話怎講?我怎麼聽不大懂啊?”
“嶽老弟,很簡單,你把這件事情的責任,推到何書記身上,你自然就沒事了嘛。”
王學兵剛才還提心吊膽的怕嶽麓發飆。但是當嶽麓問出這句話之後,王學兵終於是心裏鬆了口氣。
他心道看來這小子也不是那麼傻,起碼也懂得自保嘛。
嶽麓故作不解:“就這麼簡單?王主任,我又不傻,何書記可是政法係統的一把手,你覺得周局長能扳的過人家?”
“嶽老弟啊嶽老弟,有些話我本來是不該說的。”
王學兵忽然看了眼四周,又將聲音壓低了很多:“人家周局長背後可是靠著周書記呢,周書記一個縣委書記,還扳不過何書記。”
“喲,說的跟過家家似的,周書記也來了不過一年吧?”嶽麓故意滿臉鄙夷。
他其實心裏麵很清楚周書記的控製力,據說現在一半以上的縣委常委,都是支持周書記的,光憑這一點何夢瑩就不占優勢。
可嶽麓相信周書記不可能就憑這一點,畢竟何夢瑩還帶著空降的名頭,萬一有些中間派倒戈,那周書記豈不是自找麻煩。
因此周書記絕對還有其他後手的。
“嶽老弟!”
王學兵忽然重重的叫了一聲。
隨即他似乎有覺得話音有些重了,當即便輕輕的拍了拍嶽麓的肩膀:“實話跟你說吧,明天周書記準備召縣委常委擴大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