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的話威脅意味很濃。聽得不但作為正主的幾個道士臉上勃然色變,就連一幫準備當和事老的曾氏老族長等人的臉色也跟著微微一變。
“豎子!汝安敢如此辱我?”老道長指著周成的鼻子,氣的渾身顫抖,若不是時機不對,生吃了周成的心思都有。
老道長入道這麼多年,又當了這麼多年的覌主。在這青陽山幾百裏方圓,一向“德高望重”,世人見了他,那個不是恭恭敬敬。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會被一個後輩,一腳踩進了泥裏吧!
雙方這下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世有因果,必有律戒。老道長入道多年,當真一點敬畏也無?”周成對著伸到了自己鼻子前的手指頭視若不見,微笑著回答道。
其實若不是有秀兒之事在前,周成也覺不至於初一見麵就會對幾個千年前的老道士如此惡意滿滿。一半點情麵也不留。
好似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周成隻覺得身上桎梏盡去。渾身說不出的輕鬆。卻不知不覺連戾氣也濃了好多。
而且周成的話真的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的。
“閣下既然身披鶴氅,就當潛心修道,以求飛升。閣下既然行走四方,受世人供養,就當上體天心,下福民眾,以人道補天道。求一朝功德圓滿。再不堪,想求那人間富貴,兒孫滿堂,自可脫去羽衣,做一個俗世家翁,也可百無禁忌,何至於以上清之名,蠅營苟且,壞我玄門聲名?”周成當真想什麼來什麼,說的話也毫不留情。
要是今日老道士不駁倒周成,那麼今日之話傳出去,老道長幾十年辛苦經營,可就一朝皆休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老道士一向以高人自詡,辛苦經營所謂何來?不就為了香火供奉,好圖些錢財?他這一脈,既無修道之法,也不會燒丹煉汞,本就沒有多少成仙的野望。身披羽衣,常頌三清,也不過借道門之名,求世間之財罷了。
但求財也得靠聲望。
周成一朝將他們聲望盡毀,豈不是斷了他們“財路”。
老道長眼見著周成那一張笑臉,頓時一臉煞白地手指著周成,渾身顫抖,欲言又止。緊接著更是眼白一翻,果斷暈了過去。
老道士畢竟年紀大了啊!哪兒受得了如此刺激?
“師父,師父。。。!”
“師祖啊!”
老道士這一暈倒,可就急壞了旁邊的一幫徒子徒孫們,幾個道士亂紛紛地扶起老道士,然後望著周成猶如殺父仇人。
“你,你大言不慚,欺世盜名,厚顏無恥,貪天之功,裝神弄鬼,你那點把戲,騙得了世人,可騙不到我們。”
“哦!”周成微微一笑,心道果然。然後看著那名憤怒的年輕道士,頗有興趣繼續聽他說下去。
“什麼屋現華光,什麼禦劍千裏,都不過裝神弄鬼的把戲罷了。騙些愚夫愚婦罷了。羯胡退兵與你何幹?若非我家覌主不忍山下百姓受苦,不惜以莫大風險折服羯胡首領,勸其退兵,胡兵焉能退去?你竟然敢說,是你的功勞,當真無恥之尤!若非。。。”年輕的道人顯然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沒有了老道士的越說,越說越激動,就差指著周成的鼻子罵了。
周成越聽臉上的神色越古怪,到最後突然臉色一變,手指微掐,隨即雙目圓睜地一聲爆喝怒問道:“那羯胡首領是不是今日還說,要將貧道交出,便可保此地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