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陌說:“公主,你確定你要給我?”身體皮膚,受之父母,女子贈發於男子,這是定情之意啊!
玉小小奇怪道:“不是你要的嗎?”她頭發都割了,這人不會又不要了吧?
景陌伸手將小指長的一簇青絲接到了手裏。
玉小小探身把睡熟了的玉子明拎到了手裏,跟景陌說:“信物我也給了,我們說話算話啊。”
景陌點頭。
“那回見,”玉小小一手拎豆丁,一手拎點心包,跑到了窗前,推窗就跳出了這間臥房。
景陌追到門外,就看見自己的侍衛們橫七豎八地暈了一地,玲瓏公主已經不見了人影。景陌攏衣袍,赤著腳走到了廊下欄杆前,得意酒莊裏燈火闌珊,依著木欄,手握著青絲,景陌突然就是一笑,玉玲瓏,這果然是個玲瓏的佳人。
夜空裏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從黃昏時分就在天空醞釀的雨,終於從天而降,淅淅瀝瀝的,為奉天的都城織就了一道雨幕。
玉小小拎著玉子明出了得意酒莊,正想送小豆丁回帝宮的時候,有雨點滴落到了她的臉上。一看天下雨了,玉小小就幹脆帶著玉子明往顧府跑,顧府的路近,她明天再送小六回宮好了。
護國寺高塔的露台上,楓林少師看著雨篷外的秋雨,跟澄觀國師道:“一場秋雨一場涼,澄觀你要多著些衣物才是。”
澄觀隻穿了一件緇衣,在下著秋雨的夜裏,的確是穿得太過單薄了。拿起已經燒開的水,為楓林少師和自己各泡了一杯茶,澄觀小聲道:“少師到奉天是為何而來?”
楓林少師品了一口清茶,輕聲道:“師父說天數有變,變數就在奉天,讓我來看一看。”
澄觀抬眼看一眼年輕的少師。
“你就在奉天京城,”楓林少師說:“你就什麼也沒有看到?”
澄觀笑意淡然地道:“天數有變,那自然有它變得道理,何必執著理由?”
“破軍必死卻未死,”楓林少師看著澄觀道:“你覺得這個變數也不需要解釋?”
“本就是含冤之人,”澄觀道:“何來必死之說?”
“那玲瓏公主呢?”楓林少師問。
澄觀顯得很詫異,說:“公主殿下怎麼了?”
“她說我永生寺不值一提。”
“皇後娘娘生子而亡,”澄觀道:“求永生而不得,公主殿下變了心意,這也是人之常情。”
有雨水飛濺到楓林少師的茶杯中,幾滴熱茶被雨水擊出,沾到了楓林少師的手上,少師低頭看自己的手。
“少師有事不願與我說,那我就不問,”澄觀這時道:“奉天的寺廟眾多,少師可以多去走一走。”
楓林少師又抬眼看澄觀。
澄觀國師還是一副萬事與己無關的模樣,語調平淡地道:“主持讓你來看變數,少師,請恕我直言,凡人如何勘破天機?萬事不如順其自然地好。”
“我問你玲瓏公主,你跟我說萬事順其自然,”楓林少師的聲音在秋雨夜裏,聽著有些森冷,他跟澄觀國師道:“你在衛護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