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打了一個寒戰。
小衛抬手摸了摸他現在沒有感覺不適的咽喉,說:“那莫問為何不殺我們?”
小莊說:“你還想他殺我們啊?”
小衛看著顧星朗。
顧星朗抬手將喬榮怒睜著的雙眼合上。
小衛說:“看他的樣子,死得一定很不甘心。”
顧星朗把布包重又紮好,拎在了手裏,站起身道:“我們不用去西南大營了,現在城門已關,我們先找個地方過夜,明日一早進城。”
小莊小衛都應了顧星朗一聲是。
顧星朗轉身要走,想想又停下來扭頭跟小衛說:“我也不知道莫問為什麼不殺我們。”
小衛神情疑惑。
小莊推著小衛往前走,他就沒有小衛想得多,一臉慶幸地道:“我們命大。”
顧星朗拎著布包跟在小莊小衛的身後,沒有說話。
官道沿線有不少客棧,顧星朗三人隨意找了一家離城門較近的客棧,要了兩間房,小莊小衛一間,顧星朗單住一間。
小莊小衛陪著顧星朗用了一些酒菜,便回房休息去了。
小莊裹著被子坐在床上,跟小衛說:“駙馬看起來沒事人一樣,這是不是不對勁啊?”
小衛洗了把臉,手裏捏著毛巾道:“你要駙馬爺在你麵前哭一場,他就正常了?”
小莊往床上一躺,說:“我想哭,西南大營的兵調不來,就靠我們這幫人,還有景大皇子身邊的那幫侍衛,我們就能幫四皇子當皇帝了?做夢了吧?”
小衛將手巾往臉盆裏一丟,走到自己的床前往床上就是一倒。
小莊說:“還是跟公主說說吧,這事管不了,我們不如走吧。”
小衛說:“你說莫問跟駙馬爺說了什麼?”
小莊說:“莫問能跟駙馬爺說什麼?教駙馬念佛經嗎?我看駙馬手裏提著槍,他一定跟莫問交過手了。”
小衛的腦子有點亂,聽著小莊有一句沒一句的絮叨,小衛很快就煩了,用被子把頭一蒙,決定睡覺,有什麼事,一覺睡醒了再說。
顧星朗獨自一人坐在客房的桌前,桌上的菜還剩著不少,但顧三少沒再朝這些碗碟裏動筷子,隻是一口接一口地喝悶酒。
你憑什麼留住玉玲瓏?
你仗著的不過是玉玲瓏她喜歡你。
你想要權利。
景陌若是成皇,可用江山作聘。
殺了景陌,死人沒資格與你爭心愛之人。
……
莫問的話,一遍遍在顧星朗的耳邊響著,每一個字,顧星朗都記得清楚。
杯中沒有酒了,拿起酒壺晃了晃,壺中也無酒了,顧星朗抬手就將酒壺砸在了地上,淡淡的酒氣從腳下升起,很快顧星朗的呼吸間就都是這股若有若無的烈酒味道。
“心魔,”顧星朗捏著空了的酒杯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便笑了一聲,笑聲裏滿含了譏笑與嘲諷。
當身上那層讓人看著自己光明磊落的遮羞布,被莫問毫不容情地揭開後,顧星朗無地自容。什麼光明磊落,他不過就是個想與妻子長相廝守,卻又成日裏患得患失,沒本事的廢物男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