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總管跪在厲嘯遠的龍榻前,哭道:“陛下您得盡早拿個主意,暗衛們傷了不少,時間一長,奴才怕這座寢宮也……”太監總管話說了一半,不敢再說,額頭觸地的痛哭流涕。
斷裂之後又重新被接上的下齶骨,讓厲嘯遠沒辦法大聲說話,甚至張嘴對朱雀國君來說,都是一種酷刑。刑場受傷至今,除了昏睡不醒的時候,疼痛就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但這會兒一股巨大的恐懼替代了肉體上的疼痛,玉璽就放在他的枕邊,帝王枕側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這玉璽被人偷走了,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這個人能偷走玉璽,那這個人也能奪了他的性命!
“閉嘴,”厲嘯遠低聲吼了一句。
國君的吼聲,聽在太監總管的耳中就如同輕語一般,太監總管將哭聲悶在了喉嚨裏。
厲嘯遠閉上了視物不清的雙眼。
太監總管小聲提議道:“陛下,是不是去找主持大師?”
厲嘯遠的喉嚨裏發出了笑聲,若不是莫問的默許,龍氏那個女人怎麼會有今天的這個氣候?莫問這個一手將自己扶上龍椅的人,如今又想像當年那樣,扶他的五子坐上龍椅了,是因為自己傷重就要死了嗎?在這一刻,厲嘯遠對莫問所有的敬畏之心都蕩然無存了,一個坐擁一座江山的皇帝,怎麼舍得死?
太監總管聽著厲嘯遠的笑聲不對,不敢再給自己的國君出主意了。
厲嘯遠突然問道:“玉妃母子怎麼會失蹤?”
太監總管忙道:“奴才隻是聽說玉貴妃娘娘和七殿下不見了,陛下,玉貴妃娘娘和七殿下不可能離開帝宮,他們怎麼會不見了呢?”
“是啊,”厲嘯遠道:“好好的人怎麼會不見了?”
太監總管說:“玲瓏公主給三殿下治過傷,她和顧駙馬又去見過玉貴妃娘娘,這其中是不是有關聯?”
任何事,哪怕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都架不住陰謀論的猜測。
玉妃母子不可能離開帝宮,那這對母子怎麼會不見了?玉妃不得寵,在帝宮裏向來無權無勢,除了那個偏居一隅的僻靜宮室,這對母子還有哪裏可去?龍妃這麼大張旗鼓地找人,這不是欲蓋彌彰嗎?怕是玉妃母子已經遭了龍氏這個女人的毒手了吧?
厲嘯遠抬手砸了一下床板,“皇後人呢?”他問太監總管道。
太監總管回話道:“皇後娘娘無法出皇後殿一步。”
玉妃對龍妃沒有威脅,值得龍妃提防的人隻有皇後,皇後無法出皇後殿,玉玲瓏是唯一見過皇後又見過玉妃的人,想到這裏,厲嘯遠複又睜開了眼,玉妃母子若是已經被害,那也隻能是被皇後所累。
“陛下?”太監總管跪在床榻前,看見厲嘯遠又睜了眼,忙就喊厲嘯遠道。
“陛下,”一個小太監這時在宮室外大喊了起來。
“去看看,”厲嘯遠道。
太監總管忙從地上爬起來,出了宮室。
“荀總管,不好了!”小太監看見太監總管忙就急聲道。
太監總管沒說話,等著這小太監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