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小下刀之前又看了顧大將軍的臉一眼，她這爹的臉色是一種青灰色，喪屍的臉上通常都是這種顏色。
“公主？”顧星諾看玉小小有些愣神的樣子，開口喊了玉小小一聲。
玉小小嗯了一聲，拿手術刀在顧大將軍長著新肉的傷口上劃了一下。
肌肉組織被劃開，玉小小和顧家兄弟眼睜睜看著幾隻線蟲從顧大將軍的身體裏冒出了頭。
沒救了，顧星諾看見這些蟲子的刹那間，腦子裏便出現了這三個字，血淋淋的，扯拽著他的五髒六腑。
“穩住，”玉小小跟顧星朗小聲道：“現在不是灑藥粉的時候，我們再看看。”
顧星朗半跪在地上，捏著木瓶的手指因為用力過猛而發白。
線蟲們陸陸續續地從傷口那裏冒頭，但看上去，這些線蟲沒有要離開顧大將軍身體的打算。
玉小小看這些線蟲看了一會兒，又沿著顧大將軍胸膛上的這道傷口下刀，將刀口又擴大了一些。
更多的線蟲從傷口裏探出了頭來。
顧大將軍無知無覺地躺在顧星朗鋪在地上的外袍上，就如同一具屍體一般。
顧星朗不想再看眼前這一幕了，平生第一次，他對自己的母親產生了一股恨意，為什麼不讓他父親入土為安？！
顧星諾的神情看著倒還鎮定，隻是嘴裏泛著血腥味，他應該是把嘴裏的什麼地方咬破了，但顧大少這會兒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裏破了。
玉小小又是一刀下去，幾乎將顧大將軍的整個上半身剖開，然後問顧星諾說：“大哥，咱爹以前是哪裏受傷至死的？”
顧星諾說：“聽為父親收殮屍體的親兵說，父親是腹部被人用槍挑開，腸，腸子……”顧大少這話有些說不下去。
玉小：“肚子被人挑開，內髒滑出體外？”
顧星諾點了點頭。
玉小：“那後來你們把咱爹肚子裏滑出的東西又塞回去了嗎？”
顧星諾搖頭，說：“找不到了。”
顧大將軍的腹部是有一道橫著的傷疤，橫貫了顧大將軍的前腹，可見當年顧大將軍戰死之時，死狀的慘烈。
玉小小把手術刀一橫，將這道舊傷疤也劃開了，空著的左手順道又給她的這個爹一道電擊，這個時候她的這個爹要是站起來跑，那這事就大發了！
顧星諾匆匆掃了一眼顧大將軍腹部的刀口，鮮紅的肉，白花花的蟲子，其他的，顧大少是什麼也沒有看見。
顧星朗說：“小小你要做什麼？”
“你們看，”玉小小拿手術刀把刀口拉得大了一點，讓顧家兄弟看顧大將軍的肚子。
顧星朗又往這傷口裏看了看，突然就驚道：“他，他這裏看起來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顧星諾被顧星朗這一喊，也仔細看了看他父親的腹內，他父親當年內髒滑出體外，就被戰馬踩踏成泥，所以下葬時，他父親的體內是空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