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少忙就問道:“是什麼樣的手術?”
玉小:“像咱爹那樣的。”
顧大少倒吸了一口氣。
“要用的藥基本上都準備好了,”玉小:“開顱手術有風險,但這個險我覺得我們得冒。”
月光讓庭院的地上樹影婆娑,每每風過,庭院裏的樹木花叢就會發出沙沙的響聲,明明已近初夏,顧星諾卻感覺一股涼意透到了他的骨頭裏,讓他遍體生寒。
玉小小站在那裏等自家顧大哥的回答,顧星朗的命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她玉小小一個人的,所以她需要顧大少的意見。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顧星諾才沉聲道:“好吧,公主,星朗就交給你了,這個風險我們一定得冒。”
玉小小點頭道:“行,我知道了,那二哥那裏?”
“我去跟你二哥說,”顧大少道:“星朗這個樣子,我們也沒有選擇不是嗎?”
玉小:“我能救咱爹,就能救小顧。”
顧星諾看著玉小小笑了笑,這話他自然是信的。
玉小小把胳膊一甩,說:“這下行了,我定下日期後,大哥你和二哥一起過來好了。”
顧星諾又跟著玉小小往院門外走,應了一聲好,問道:“星朗現在在哪裏?”
“哦,”玉小:“他在陪蘇大哥談人生呢。”
顧大少窘了,他的這個弟弟是能跟人談人生的材料嗎?
玉小:“我跟蘇大哥談了一回,結果我也沒有說什麼,他就表現得好想去死的樣子,所以我就隻能退出,讓小顧跟他談了。”
顧大少……,這個場麵他倒是能想象的出來。
玉小:“蘇大哥的雙腿已經萎縮了,他的眼睛我能治好,但要治好他的脊柱,這個可能性幾乎沒有。”
顧星諾說:“公主能讓他雙目複明,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他以前也是將軍啊,”玉小小歎道:“就這麼癱在床上十幾年,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一定是想死不想活的。”
顧大少又笑了起來,道:“為了蘇昭他會活著的。”
玉小小擰起了眉頭,說:“是嗎?我看他跟阿昭關係不是很好的樣子。”
顧大少搖頭道:“他是家中的長子,蘇昭是他的幼弟,結果父兄慘死,偌大的家業,血海的深仇,幼弟一肩扛下,連他這個當大哥的,都隻是幼弟的一個累贅。公主,他不是在生蘇昭的氣,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玉小:“氣什麼?氣自己沒用?”
顧大少點了點頭。
“可也不是他的錯啊?”玉小小不解道:“這不是龍方硯他爹,那個老混蛋的錯嗎?”
顧大少說:“是啊,錯不在他,可他會想,如果當年能再小心一些,謹慎一些,自己再聰明一點,那是不是就不會有蘇昭這些年的忍辱負重?”
玉小小愕然道:“他真是這麼想的?事情都發生了,再想這些如果有什麼用?”
顧大少看著玉小小輕聲道:“我也是做大哥的,所以他的心思我能明白,那時我們全家下獄,星朗日日遭受刑罰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在想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