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司的總管，大將軍周謙迎到了賢宗的車駕前，跪地給賢宗行禮。
賢宗看看周謙，見周大將軍麵帶不安之色，便道：“你讓洪奇輝死了？”
周謙一個頭磕在地上，道：“臣死罪。”
賢宗把手抬了抬，說：“平身吧。”
周謙站起身，垂首站立。
顧星諾就道：“是自殺？”
周謙說：“是。”
賢宗冷著臉往客棧裏走。
客棧的老板、夥計們都被押跪在門外，頭被按貼在地上，嘴中塞著布團，知道聖上來了，但他們既看不見天顏，也無法為自己喊冤。
客棧不大，隻有兩進的院落，房屋低矮陰暗，久不見陽光，致使看著還算寬敞的大堂裏都有一股黴味。
周謙帶著賢宗一行人走進第二進的庭院中，幾乎占滿整個院落，被整齊排放的屍體，讓賢宗停在了院門前。
周謙跟賢宗稟道：“洪奇輝的四個兒子帶著家中下人，守著這客棧的三個入口，跟臣等纏鬥，臣率人將他們拿下，進了後院，才發現這一家人已經服毒自盡了。”
賢宗說：“那被抓的洪氏四子呢？”
周謙低頭道：“是臣無能，沒有發覺他們齒間藏毒，洪氏四子和下人都服毒自盡了。”
賢宗沒再說話，走到了院中的屍體間，停在了兩個小童的屍體前。
兩個小男童，年齡不過三歲，臉色青紫，七竅都有幹涸的血跡。這麼小的孩童不可能自己服毒，隻能是大人喂毒，其中一個男童的嘴角還少了一塊肉，也許被投喂毒藥時，這個男孩兒還掙紮過。
“這一家人倒能狠得下心，”賢宗歎了一句。
顧星諾說：“聖上，既然人都死了，臣請聖上回宮。”
賢宗道：“人數點過了？沒有漏網之魚？”
周謙忙道：“聖上，洪家人都在這裏了，一共三十七人。”
賢宗又問顧星諾：“洪奇輝怎麼會選了這裏？”
顧大少說：“這裏靠近城門，房屋眾多，巷陌縱橫交錯，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賢宗點了點頭，跟周謙道：“把這客棧的人送去大理寺，給朕好好的審。”
周謙躬身領旨。
賢宗低頭又看看腳下這兩具小小的屍體，神情惋惜道：“可惜了，早知如此，何苦來人世一遭？”
顧星大少就問：“聖上，洪家人的屍體？”
賢宗咬牙道：“把這些屍體給朕懸掛四門，朕要讓人知道，跟著莫問的人，朕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周謙說：“那這兩個小兒的屍體？”
“誰讓他們姓洪？”賢宗說了一句。
這就是也要懸屍示眾的意思了，周謙領旨道：“臣明白了。”
“洪奇輝在那裏，”顧星諾指著眾屍體中的一具，跟賢宗輕聲道。
賢宗冷冷地看上一眼，道：“抓他的九族，都給朕誅了。”
在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賢宗不會對追隨莫問的人手下留情，他也明白，想必那位莫問主寺也是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