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都尉府前,一時之間靜得讓人發慌。
一身是血,還能走路掉落人眼珠子的駙馬爺,再傻的人也能想的到,顧星朗剛剛殺過人。
“難,難道傳聞是真的?”就站在王風擎身邊的禁衛軍低聲跟自家將軍道。
“他真的是個瘋子,殺人不眨眼的那種?”另一個禁衛軍結巴道:“他這,他這一看,一看就是剛殺過人回來啊!”
王風擎當將軍的人,自然比手下的兵卒要能穩得住心神,看了身邊的這幾個親信一眼,王將軍說:“你們看見他殺人了?他殺誰了?聖上,公主都沒說話,你們吵吵什麼?”
禁衛軍們噤了聲,不過都聽懂了自家將軍的話。王將軍明麵上是在為顧星朗說話,可細想想,王將軍的話意就是隻要聖上和公主沒開口,那他顧星朗殺多少人都不是殺。
“這孫子!”大當家站在門後麵,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麵的說話聲,一邊小聲跟顧星朗道:“說聖上和咱公主包庇你,早知道這孫子是永生寺的人,我早弄死他了!”
二當家蹲在地上小聲嘀咕:“你弄死他了,這戲還怎麼演?這孫子重要著呢。”
大當家踢了二當家一腳,說:“你能不能去洗個澡?你身上這味道能熏死人,你知道嗎?!”
二當家沒好氣地道:“誰挖墳回來身上還能是香的?我們都知足吧,那具女屍剛埋不久,不惡心人。”
大當家眼皮直跳,碎成塊的屍體,還不惡心人?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門外有禁衛軍問同僚道。
大當家和二當家同時屏住了呼吸。
門外的禁衛軍們使勁嗅了嗅鼻子,有人低聲喊道:“臭味,像是屍臭味!”
大當家眼珠子轉了轉,蹲下來跟二當家咬耳朵道:“不用洗澡了,你就蹲這兒吧。”
“將軍,”門外有禁衛軍喊將軍。
大當家忙用手把二當家身上的臭味往門那邊扇。
二當家真心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
王風擎站在門前,也聞到了一股屍臭味,很淡的臭味,難不成顧星朗在府裏把石灰坑挖開了?
“將軍?”有親信喊王風擎。
幾個禁衛軍這會兒不敢想駙馬都尉府裏是個什麼情形了,堆著一座屍山也難說啊!
“退後,”王風擎命左右道:“隻要駙馬爺不出來,我們就什麼都不要問,不要管。”
籠罩了奉京城的薄霧,這會兒生成了小雨,淅淅瀝瀝地下下來,看著不大,卻沒一會兒的工夫,將這座城池淋得透濕。
顧星諾淋著小雨,騎馬衝到了駙馬都尉府。
禁衛軍們看著顧相爺,又都是一愣。
王風擎看著顧星諾的目光訝異,他還沒有見過這麼狼狽的顧家大公子,就算那時顧家滿門下獄,這人身著一身囚服,蓬頭垢麵,這位也沒有丟掉世族嫡長公子的氣度,沉著淡定的嚇人。可是這會兒的顧星諾,雖然身著錦衣,發絲不零亂,臉也很幹淨,但神情慌亂,佝僂著身體,說這人神智大亂,如喪家之犬一點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