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一道高亢的刺耳聲浪自柴房傳出——

「放我出來!你這個混蛋!我說過我沒有偷東西!為什麼把我關起來?開門哪!」

瞪著「咆聲」轟隆的柴房門板,任翱終於再也忍受不了了。

吩咐所有人不得擅闖後,他直接進了柴房,準備親自審問這個「白目」賊。

門板乍開.凝岫馬上對著他吼道:「喂,你、你總算露臉了,還不快把我給放了!」

放下手裏的那盞燈,任翱唇角依然帶著輕蔑的笑意,緩緩走近她。

「想要我放了你很簡單,隻要你老老實實的,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懂了嗎?」

她本能地退後了幾步。他、他……說話就說話,一定要靠得這麼近嗎?

他湊近的俊容,在她驚恐的眸中放大,語帶不屑的口中徐徐送來一股熾熱的氣息。

癢癢的……又有點熱,忽襲而至的異樣氣息,令凝岫的心跳漏了半拍。

這時候她才猛然醒悟自己所處的情勢極為危險;孤男寡女的,這萬一有了個什麼閃失,她……

再度打量他高大威武的身形,要是真的不小心把他的「獸性」給喚醒,那麼自己恐怕是真的無法逃離他的「魔掌」。

於是原本還在張牙舞爪、破口大罵的她,圓滾滾的亮眸溜了一圈,立即「變臉」,唇角硬是揚起弧度,皮笑肉不笑地表示她願意合作。

「行!好說!隻要放我走,你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就是了。」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例外!

任翱有點嫌惡地睨了「他」一眼。哼,一點骨氣也沒有的男人!

不過就憑那隻玉鐲,足見這個軟骨男人必定跟宋家有關!不想再多費工夫磨蹭的任翱,直接拿出那隻訂婚玉鐲,問道:「你從什麼地方弄來這隻玉鐲的?」

噢,又是這玩意!她萬萬都想不到它竟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不過,總算她沒愧對自己那滿腹的雄心壯誌,雖然身處險境當中,但是卻沒有因害怕而讓腦袋完全停擺。

「唉,你一直問玉鐲的事,又是為什麼?」她想先弄清楚這個問題再說。

而任翱的片刻微怔,反倒讓自認問出名堂的她引以為傲!

這個男人很明顯是衝著玉鐲而來,敢情他也認得這隻玉鐲?難不成他認識任家的人?

心裏正在兀自揣測,想得入了神的凝岫,忽然耳邊傳來一道粗暴的怒喝。

「你直接回話就是了,問那麼多要幹什麼?」任翱惡狠狠的吼聲,吼掉了她還來不及回神的魂魄!

自小從不曾被人如此凶狠對待過的她,被這麼一嚇,倏地倒抽了口氣,小手自然地壓捂住心口處,瞪直了滴溜溜的瞳眸,眼眶逐漸轉紅……

不會吧?任翱眨眨眼,他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會哭出來。

凝岫忽然很後悔自己魯莽的行動,才會淪落到這般地步,她好想家……她再也無法控製即將決堤的淚水……

「不許哭!」任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情況!一個大男人竟然經不得一吼,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我說不許哭,聽見了沒有?」他都快氣瘋了。

凝岫眨著充滿淚霧的大眼睛,心裏頭可真的是被他給吼得火大了。

「我想家……想哭也不行嗎?」她簡直是恨透了這個霸氣衝天的男人!

「就是不行!動不動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難道你不能有點骨氣,像點男人的樣子嗎?簡直是……丟臉!」

此刻她所有的火氣被他這番話給撩撥到極點,她毫不思索便應道:「有什麼好丟臉的?怪了!是男人就不能哭嗎?誰稀罕當什麼‘臭男人’的?我——」凝岫話到唇邊,才驀然發現他像看見什麼怪物似的瞪著她,她……又說錯了什麼嗎?

迎著他納悶的眼光,還算有點警覺性的她,這才想起自己假扮男人,怎能罵「臭男人」?忙不迭地接口道:「我是說,如果每個男人都一定要像你這樣子粗暴無禮,那麼我倒還寧可當個女人。」

結果立刻「贏」得他冷冷的附和:「當個女人也許對你的確是比較合適些。」總好過這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德行。

語畢,任翱有點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表情嚴峻地說:「總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就是了,如果你真的想早點回家去,最好給我老實回答!」

雖然凝岫的兩手並沒有被捆綁,但她也明白形勢比人強的道理,自知完全沒有脫困的機會,幹脆往地麵上的稻草堆一屁股坐下,她翻了下眼皮,嘟著嘴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吧!」

任翱唇畔勾起一抹淡笑,像是在讚許「他」總算有點豪邁的男兒樣。

於是他大方地挨著她坐下,劈頭就問:「你一直在說謊,這隻玉鐲根本就不是你母親的什麼遺物,而是你偷來的,對吧?」

他的肩頭不經意地碰觸到她,駭得她趕緊幹咳了兩聲,借以調適一下頓失節律的呼吸,接著才開口回答:「沒錯,這玉鐲的確不是我娘的,但是我可沒有偷東西;你平白無故把我給關起來已經夠可惡了,怎麼可以再誣賴我其他莫須有的罪名?」說著說著,她悄然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會關你並不是要誣賴你,而是想知道這隻玉鐲的由來。」他忽然放緩了語氣。因為他覺得眼前這個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的標致少年,雖有些賭氣卻又帶點稚氣的言詞,應該具有幾分可信度。

「這玉鐲是……我一個朋友的——」水靈靈的眸子正隨著她的思緒變化而忙碌轉動。

「朋友?」難道這少年真的跟宋家有關係?宋敬禮該不會是因為將信物贈給此人,才會堅持不肯退還吧?任翱皺著眉頭說:「就我所知,這隻玉鐲可是任府的傳家寶物,而你……」

「是啊!你說的對極了!怎麼?你也認識任府的人呀?」

微怔的任翱,輕輕點頭,「那當然——」

「那你也認識任翱那個混蛋了?」她連想也不想就直接問出口了。

「你——」他瞪直了眼,這家夥竟然敢說他是「混蛋」?

她興高采烈地說:「哈!我就知道你一定認識他,看你這麼生氣的樣子就知道了,你一定是跟任翱那個壞蛋有仇吧!那麼你就更不能關我了,咱們也算是同仇敵愾,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會站在你這一邊的,我幫你把那個混球給整死!」

「你才混賬!從現在開始,你敢再罵一句,我馬上讓你這輩子都無法開口說話!」他擰緊的拳頭隻差沒轟出去。

嗄?凝岫不解地猛眨眼。

這男人快暴斃了嗎?他好生氣、好生氣呢!難道說……馬上知道錯誤何在的她,立刻「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