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替身(下)(1 / 2)

睡夢裏的佟青羽頭腦不受限製的暈沉著,在乍然間明白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再也看不到和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再也見不到熟悉的生活了,她的腦子裏滿是母親因為思念她而充滿哀傷的眼眸,她很想像以前一樣在母親傷心時,摟過母親的肩膀,撫慰她,可是到底是回不去了。

這樣想著,反而使佟青羽陷入一種迷迷茫茫的境地之中,對既定命運的無可挽回,也對現實景象的陌生茫然,佟青羽索性睡它個昏天黑地,來個置之不理,還是古聖人說得好啊:“眼不見,心不煩。”縮進保護自己的龜殼裏,不讓一切的一切傷害自己,想象自己還是在那個充滿溫馨和樂的家裏,還是在那個張揚她生命張力的青蔥歲月了,可是已牽動的命運注定了佟青羽逃不開這將深入骨髓的羈絆。

夜,華麗地展開它魅惑人心的一麵。一輪彎月斜掛在藍得深沉的幕布上,在彎月附近閃亮的星子眨巴眨巴地忽閃著明快的眼睛,偷窺著發生在這片人間的故事,溫暖的、感人的、殘酷的、甜蜜的,這人間總是精彩的,不是嗎?

在清醒過後又睡了一整天的佟青羽緩緩睜開如貓眼一般魅惑的烏黑晶眸,她終於醒了,這回是徹底的醒了。原因有三。一是,饑餓。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佟青羽在昏睡了整整一天後,縱使意識還處於懵懵懂懂的狀態之下,但是身體機能要運行就得有能量來源吧!所以肚子餓的生理衝擊就是她清醒首當其衝的原因了,更何況她的前身——蘇水墨在她清醒前就是處於昏迷的狀態。二是,佟青羽本身就不習慣在床上昏睡一整天。她本就不是那種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懶骨頭”,雖然她也會在早上晨起的時候賴賴床,但也僅止於此。再睡下去,她全身的骨頭都會叫囂抗議了。三是,蘇兒的功勞。蘇兒是蘇水墨的貼身丫鬟,自然了解自家主子的習性。想必是以前有發生過同樣的事件,蘇兒喚醒主子的手段相當的老道——美食。這是任何女人無法抗拒的。香味撲鼻的蔥香,清香的肉絲粥的誘人味道從床邊一絲一絲的飄過來,斷斷續續的,若有若無,更引得床上昏迷的人味蕾的複蘇,忍不住一探究竟,大啖美食。綜合以上的三點原因,佟青羽這回是徹徹底底的清醒過來了,再沒有絲毫的掙紮與困惑。

蘇兒是盡職的丫鬟,這點在昨兒個她清醒後的一小段時間裏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給她的第一印象不賴,甚至可以說是討喜的,她喜歡這個小丫鬟,有點兒像白潤潤的湯圓,嗯,就是湯圓,越看越有趣。或許她可以……幫助她適應這裏的生活,畢竟她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

在心裏有了計較之後,佟青羽掀開柔軟的錦被,隻著白色的中衣便下了床鋪。隨手一撥她稍嫌過長的曳地秀發,佟青羽輕輕皺了皺眉頭,有點不習慣。在現代她一直偏愛幹淨清爽的短發,清理短發不會耗費她太多的時間。在她看來,時間就是生命,浪費時間等於浪費生命。

蘇兒見佟青羽下了床鋪隻著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便放下手中端著的溫熱的香菇肉絲粥,連忙從一旁的的柚木衣櫃中取出一件白色鑲珍珠滾邊的半舊寬袍給正坐在桌旁喝粥喝得有點兒急的佟青羽披上。嘴巴裏小聲嘟囔著:“小姐,粥慢慢喝,別急。小姐您剛醒過來,喝得太快會噎著的。”

蘇兒的話音剛落,佟青羽就咳了起來。因長久不見陽光,她原本粉嫩的臉有些蒼白,此刻因為咳嗽,血氣上湧,反而給蒼白的臉染上了一層紅暈,從顴骨那邊淡淡地漾開。風輕輕揚起她頰邊散落的幾縷碎發。蘇水墨,也是此時的佟青羽真真如那詩所言“北方有佳人,絕世而孤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雖然她沒笑,但也是有足夠的魅力傾人城,再傾人國了。難怪那些主張將蘇貴妃毀容、驅逐出宮的朝臣們會做如此想。真的是會連她——蘇兒,這青澀的小丫鬟的魂魄都給勾走了。小丫鬟的臉瞬間就可疑地紅了個滿頭滿臉。

佟青羽咳得滿臉布滿了紅暈,待氣息平順下來一會兒後,便用她漂亮的晶眸斜睨了一下旁邊看她看得出神的蘇兒。真是說好的不靈,說壞的靈!見小丫鬟還沒回過神來,佟青羽惡作劇地伸出了白嫩的青蔥玉指,在蘇兒麵前比了一個嬌媚的蘭花指,再拿起旁邊的手帕半遮了一下臉,道:“小娘子這樣看奴家,奴家可……可要害羞了呀……”不曾想這樣一來,蘇兒更是瞅著她,眼神更是怪異。

“回魂了啦!我可愛的小丫鬟,可千萬不要被你家小姐宇宙無敵,無人能擋的超級魅力給勾去了魂魄了哦!不要滴口水啊!快擦一擦啊!注意形象啊!”

蘇兒聞言,很聽話的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擦完了之後才發現自己上了小姐的當了。“小姐”,蘇兒重重地囔了聲。奇怪,小姐醒了以後,雖說是失憶了,但也不至於性情大變成這樣了吧!跟以前小姐隻會緩緩抬起手,用手帕遮掩住自己的口鼻之後,才小小聲地格格嬌笑的樣子大相徑庭了吧!蘇兒的心底如是想著。

佟青羽倒是沒想那麼多。在昏睡了一天之後,她想清楚了。縱使無法改變已發生的荒謬,那就好好地適應這異世界的生活,說不定哪天老天爺突然大發慈悲,給她指明重回現代社會,回到母親溫暖的懷抱中。畢竟世事難料,誰也無法預料明天會發生什麼,奇跡,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