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阮沐天聽到她的聲音後有些驚訝,但一會兒後,還是聽到他開口了:“進來吧。”
“好。”木清竹輕輕推開了房門。
阮沐天正站在書桌前麵,望著一張阮氏公館的地圖沉思著,臉色很嚴肅。
“爸。”木清竹走進去,輕輕叫了聲。
阮沐天抬起頭,微微一笑:“清竹,這麼晚了,會有什麼事情麼?”
“爸,瀚宇還沒有回來。”木清竹隻在短暫的思索後,立即聲音清晰地答道。
阮沐天的臉上瞬間籠罩上層陰影,可他還是很平穩地說道:“清竹,瀚宇可能是有點事耽擱了,你先去休息吧,他事情辦完了就會回來的。”
“不,爸,瀚宇今天遇到了大事,我想問:您知道嗎?”木清竹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去的,這樣的事,她知道了就不能放任不管,因此幹脆把話題挑明了。
果然阮沐天滿臉的驚訝。
“清竹,你怎麼知道的?他遇到了什麼事麼?”他抬頭,精矍的眼光落在她的臉上,隻在他抬頭的一瞬間,木清竹就看到了他二鬢的白發,心中都抖了下。
“爸,今天瀚宇跟著暮辰風的人去對付極端分子了,現在情況並不是很好,極端分子手上有槍有武器,我很擔心瀚宇……”她沒有說下去了,隻是咬著唇,眼裏有亮光在閃鑠著。
事情至此,阮沐天不再掩飾了,臉上開始變色,整個人都矮了下去,似乎一下就蒼老了。
“孩子,你,還知道些什麼?”他聲音發顫地問道。
果然阮沐天是知道這件事的,木清竹在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後,搖了搖頭,“爸,我隻知道這些了,現在都已經關係到瀚宇的安全了,請您不要再瞞著我了。”
阮沐天的眼裏閃著淚花,他取下眼鏡,擦拭了下後,重又戴上,這才望著她,眼裏的光慈祥,和藹可親。
“清竹,這些事情瀚宇不告訴你,是怕你擔憂,瞧瞧你,本來好好的,現在知道後不就開始擔心了嗎?”
“可我不怕,爸,我有責任知道這些的,現在的瀚宇有危險,我是他的妻子,有責任幫他的。”木清竹卻抬頭勇敢的直視著阮沐天,語氣非常的堅定。
阮沐天點了點頭,眼裏露出了讚許的光。
“清竹,我的人也告訴我,瀚宇與暮辰風的警力現正在與極端分子周旋,你要相信瀚宇,也要相信警方,這樣的事情畢竟是斜不能勝正的,先回去睡覺吧,不要太擔心了,我也一直都在關注著,也在想辦法的,畢竟瀚宇可是我唯一的親兒子。”他歎了口氣,勸著木清竹,聲音裏卻是無比的沉重。
木清竹站著沒動,此時的夜色很濃了,可她絲毫沒有睡意。
她隻是抬起眼來望著阮沐天,眼裏的光很固執,“爸,其實您要相信我,我也是經曆了一些事情的,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女人,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阮沐天的嘴張了張,臉僵澀了下,“清竹,爸一直都是最相信你的,從不懷疑你的聰明與賢惠,你是我們阮家的好媳婦,因此我們都想要保護好你,讓你幸福快樂,相信在我們阮氏公館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傷害你的,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的,又或者說還不到時候讓你知道的,那你不妨靜靜地等待,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一切的。”
他的語氣完全是長輩對晚輩的口吻,語聲溫和親切,在這樣的夜晚讓木清竹的心感受到了絲絲溫暖,她沒有再說話了。
電話卻在這時炸響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年歲大的原因,阮沐天的手機是用的老人機,聲音很大,就連歌聲都是五六十年代的那種,聽在耳中完全是與現代脫節的。
阮沐天低頭找手機,接通了,然後眼睛看向了木清竹。
木清竹知道他這是在示意她離開,可她硬是站著沒有走,明明知道是不禮貌的行為,明知道公公的權威,可她也沒有走,隻是站著。
“什麼?”阮沐天的臉上勃然變色,“又來了一批?”
他幾乎是怒吼出聲,但理智還是清醒的,顯然是顧慮到了木清竹在場,並沒有把‘極端分子’四個字叫出來,他的整張臉在吊頂燈下崩成了一塊麵具,線條輪廓又硬又沉,毫無生氣,木清竹甚至能看出他憤怒的眼裏灰敗絕望的光。
她的心提了起來。
空氣裏的沉重氣息讓她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阮沐天沒有說出什麼來了,但從他的表情裏,她已經猜測到了。
而她的電話幾乎同時響起。
隻響了那麼一下,她就快速接通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