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園的大廳裏。
所有的阮家子孫都齊聚了一堂,規規矩矩地坐著,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圓臉,穿著黑色西服,手中拿著黑色公文包,正坐在接待室一邊的沙發上跟阮沐天小聲地說著話。
他就是阮老爺子的專用律師吳律師。
無疑,吳律師的到來讓所有的人都提了一口氣。
阮老爺子在二十多年前立下的遺囑也將要曝光了,這讓很多人好奇,也很想知道這個遺囑到底是怎麼立的,畢竟關係到每個人財產的繼承權,人人都是關心的。
“董事長,沒想到時間一下就過去了二十來年,真是時間不饒人啊。”吳律師感歎地說道,“前幾天我在美國時就接到淳姨打過來的電話,實在嚇了一跳,原來阮老太太也是病重了。”
阮沐天的麵容有些憔悴,額角鐫刻著皺紋,兩鬢夾雜著銀絲,整個人的臉上也失去了往昔的英武光彩,他點頭附合道,“是啊,時間不饒人,現在想想還是老爺子在世時好,那個時候什麼事情都不用想,每天吃著閑飯,還閑日子過得不好呢。”
說到這兒,他苦笑了下。
阮老爺子去世後,雲正天的公司趁機咄咄逼人,勢要把他們阮氏集團擠壓下去,被逼迫得無可奈何的他隻能硬著頭皮帶著季旋一起日夜努力,徹夜不眠,操盡了心,用盡了努力,這才把雲正天的公司徹底擊敗,穩固了阮氏集團的地位。
那時的他就覺得當家不容易了。
“那是,百年阮氏集團,風雨兼程,輝煌騰達,都離不開曆任家主的努力與辛苦啊。”吳律師連發感歎,“當年老爺子立下的遺囑,到了今天也該要宣布了,我也終於可以放下這個重任了。”
阮沐天點點頭。
隻因阮瀚宇和木清竹還沒有到,這是大事,阮瀚宇又是現任家主,必須要等到他們過來時才能宣讀。
這樣他們就邊說著話邊等著。
隻見淳姨從裏麵走了過來,輕聲說道:“董事長,奶奶的律師顏正強還在路上,剛打電話過來說是正塞車,請稍等下。”
阮沐天點頭。
淳姨就退了下去。
“吳律師,我想問下,當年老爺子的遺囑是不是還給了一份給老太太呢?”阮沐天想起了這個疑問,忙開口問道。
到了這個時候,吳律師也無須隱瞞什麼了,當即點頭說道:“董事長,確實如此,當年老爺子立下遺囑後,就給了一份給阮奶奶,授權她可以根據後來發展的情形,增改遺囑,老爺子這樣做,也是根據時勢決定的,畢竟以後的事誰都無法預料到。”
吳律師的話印證了阮沐天的猜想。
老爺子的遺囑有一部分就是給了老太太,那老太太當然也有立遺囑的權利了。
阮家的律師一般都是一對一的,因為財產涉及廣,當年老爺子又是要求子孫成家立業後才能分家,而阮家俊的婚事遲遲不能訂下來,因此老爺子立下的遺囑一直都沒有機會宣讀,現在老太太就要不久於人世了,這事不能再等了,否則老太太的遺囑也無法宣布,吳律師這點是很清楚的。
阮沐天對於遺囑還是相當淡定的,老爺子手下能分配的大都是公正財產,比如阮氏公館的這類不動產,而阮氏集團雖然是從阮老爺子的手下承接過來的,後來的發展都是他這一房的人做出來的,不存在分配著什麼,當年的阮沐民也從老爺子手下承接了一部分公司,不過沒有做出來而已。
他根本就不擔心遺囑的內容,隻是想著阮氏集團目前的這個難關該要怎樣結束。
現在席雨軒以此做文章已經把他們的案子提交上去了,裁決很快就會下來了。
門外的腳步聲響起。
阮瀚宇帶著木清竹匆匆趕了過來。
剛剛走進墨園的客廳,木清竹就感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她最關心的還是奶奶。
客廳裏的氣氛雖然嚴肅,但看不到一絲悲愴,那氣氛還讓木清竹有點捉摸不透。
“瀚宇,清竹,今天吳律師過來了,是關於老爺子遺囑的事的,你們是家主與當家人,必須都要在場。”阮沐天看到阮瀚宇牽著木清竹的手朝他走過來後,就忙朝他們說道。
“阮總,太太,您們好。”吳律師看到了阮瀚宇走了過來,慌忙站了起來,恭敬地朝著他們打著招呼。
“吳律師好。”阮瀚宇溫和地點頭回應著,拉著木清竹的手朝著他們的位置走去。
至此,木清竹才明白了阮沐天叫他們回來的原因了,原來並不是奶奶過世了,而是關於遺囑的事,當下心情就放了下來,也沒有當作有多大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