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我買好菜來到顧少裴的住處,他正理著袖口下樓來,看見我毫無意外之色。見他換了身休閑裝,似要外出的模樣,我將菜放入冰箱隨口問:“今晚不在家裏吃嗎?”
他理袖口的動作微頓,我這才發覺自己這話說的好像過於曖昧了些,正訕訕的欲說個什麼來轉移話題,卻聽他淡淡的“嗯”了聲,“臨時朋友約。”
“哦,那我今晚就不做飯了,我稍後把屋子收拾了就離開。”在兜裏掏出一千塊錢遞給他,“給,欠你的醫藥費。”
“留著買菜用。”他未接錢,拿了車鑰匙離開。
我看了看手中的錢,腦中隻想到一個問題,我這是還要給他做多久飯的節奏?
回到家洗漱後,我躺在沙發上點開三柳微信群,看著小柳發來的自拍照,問他:“你是不是胖了?”
小柳回的極為犀利:“這不是胖,這是對生活不滿而產生的腫脹。”
看來他最近的生活過的十分的水深火熱。
又閑聊了幾句,我開始打開電腦趕稿,已臨近交稿期,我的稿子還差一半,這真是要人命的節奏。
因明天還要上班,快十二點時我關了電腦準備休息,手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居然是顧少裴打來的。
匆匆趕到他住的地方,他正單膝微曲閑倚在門上閉上目養神。我剛走近他便睜開眼,眸中有微醺之色將我看著。
“來了?”他身子往旁邊側了側露出門鎖,“麻煩你了。”
淡淡的酒氣和著他溫熱的呼吸縈繞在我鼻端,周圍的空氣似霎那變得稀薄。我趕緊三兩下打開門,扶著他進去在沙發上坐下,“你要喝水麼?我去給你倒杯水。”
我倒了杯溫水遞給他,腦中突然想到個很嚴肅的問題,剛剛些微的不自然一掃而空,“那個來回的車錢得從菜錢裏扣除啊。”
他喝水的動作微頓,“隨你。”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晚安。”我正欲起身離開,卻聽他帶著絲細微沙啞的聲意傳來,“我還沒吃晚飯。”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卻閉眸斜躺在沙發上撫了撫額,“做好了叫我。”
我有種想揍人的衝動!可是看著他呼吸漸趨平穩,連睡覺也微微皺著的眉,忽然所有的鬱結之氣都煙消雲散,認命的去為他做起了菜。
菜做好端上桌,我輕推了推他,“顧少裴,醒醒,吃飯了。”
他似睡的極沉,未醒。手卻條件反射的將我推他的手給握住,未感覺到他用多大的力,卻無論無何也掙脫不開。
我在踹醒他和任他握著之間掙紮片刻,最終敵不過濃濃襲來的睡意,不知不覺坐在地上枕靠著沙發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天光大亮,我坐在沙發上緩了好幾分鍾才想起這是顧少裴的家,但已不見他的蹤影。我撓了撓仍有些昏沉的腦袋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毯起身,見桌上放著杯牛奶和早餐,我吃的甚是心安理得。
若這是顧少裴做的,那他的手藝倒還不錯,至少比我的高多了。
待到快要吃完時,我才發現牛奶杯下壓了張便條,字若行雲流水讓人瞧著極為賞心悅目,然我瞧著上麵的內容本應開心,心頭的感覺卻讓我有些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