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還在撒嬌似地哭著、捶著,顯然已經發泄的好了,文子逸卻越加心亂,剛剛已經言辭拒絕了父親,難道現在還要厚著臉皮去求父親?
四娘終於漸漸的不再哭鬧了,文子逸暗暗在心中鬆了口氣,四娘這時才發覺到自己正在文子逸的懷裏,在發泄過後,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急忙離開了文子逸的胸懷。
雖然四娘的情緒是穩定住了,但文子逸還是不敢怠慢,這樣一個烈性女子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再次爆發,自己說出的話是不能更改了,而且自古以來子納父妾都是忤逆之舉,為天下所不齒。
現在自己真是騎虎難下了,如果自己沒有出現的話可能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
四娘見文子逸舉止不定,臉色更是一會兒陰一會兒陽,隻道是這位少主人在自己和父親之間難以取舍,本就通情達理的她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心上人陷入左右為難之境,想了一會兒,四娘開了口:“郎君不必再為這件事頭痛了,四娘剛剛隻是一時之氣,現在已經好了!”
文子逸見事有轉機,忙道:“那就好,子逸還有一事!.......”文子逸開欲開口,卻又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四娘擦幹了眼淚,望著一時語噎的文子逸不禁有些好笑:“郎君有什麼要緊話還要遮遮掩掩的?”文子逸剛剛還怕自己的話一說出口,這位剛剛消停下來的四娘不答應,沒想到這小妮子變臉比變天還快,心中便少了一絲擔憂,順勢開口道:“氣也發過了,子逸也就放心了,隻是,子逸還想求四娘一事,既然爹爹沒有怪罪,四娘可否不離開文府!要不然子逸一輩子都會心中有愧!”
文子逸說完期盼地看著黃四娘,黃燕鶯看到文子逸那一臉期盼的表情心中泛起一絲慰藉,心道:“雖然不能與文郎長相廝守,但隻要每天能見到心上人就足夠了!”但因為心中仍有怨意,所以故意賣了一陣關子。
這邊文子逸的心可是備受煎熬,怎麼還不說話?莫非是不願再在文府滯留了?文子逸再也沉不住氣了:“四娘,怎麼不說話啊?”
四娘見到文子逸對自己的去留如此掛懷,心中的怒意也早已煙消雲散了,開口道:“看你急的樣子,賤妾不走便是!”
文子逸的心裏豁然開朗,像是吃了蜜棗一樣,頓時眉開眼笑道:“四娘真是嚇煞子逸了!這樣就好,嗬嗬,四娘開心了,子逸的心事也就結了,四娘好好休息,逸兒告退了!”文子逸說完也不逗留,恭敬地倒退出門去了。
四娘一見文子逸離開了,心中真是又氣又悔,氣的是自己,悔的還是自己,悔自己不該那麼早就答應他.......
三個貼身膏藥對剛剛屋內所發生的事兒一清二楚,見少主人走了出來,旺財和德福都強忍著笑低下頭去,文子逸一見這兩個小家夥那副壓抑的表情,便有些責備地也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做什麼?”
兩個家丁一見,連忙正經八百地道:“沒什麼,少主人,小的去柴房劈柴了!”說完就見兩個小家夥一溜煙兒地跑了,文子逸不知其解,又無辜地看向了梅兒,希望梅兒能給自己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誰知梅兒臉色一紅,過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嗲嗲道:“哥哥羞死人了!”說完也羞答答地走了,隻留下文子逸一臉無奈地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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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江之上,文子逸終於擺平了所有的不必要的麻煩,在府中呆著都快生鏽了,這才想起來了這麼久好像還沒有去吳江之上太湖之濱遊玩過,那可是以前自己看古書時一直神往的啊,什麼長橋美人兒、飛升天府的傳說自己都快背下來了,可就是一直未曾有緣得見。
天氣還算晴朗,湖麵之上水波瑟瑟,來往船隻絡繹不絕,比前幾天更加熱鬧,文子逸一人租下了一條小舟,又叫船家請來了兩名小廚,獨坐在舟頭自斟自酌,安逸無比,而且還能與撿草的漁家女搭訕嬉戲,神往不已。
時至傍晚,江麵上的人越來越少了,夕陽之下,隻有幾條稀疏的小舟和歸鳥來往前行,看著紅如烈炭的夕陽,文子逸真的就是流連忘返了,想自己在後世活了二十餘年,見到的最多的便是樓宇交錯、華燈初上的都市,這般景致卻隻有在夢中才見過。
酒至半酣,一絲晴雨席上了船頭,江岸之上的酒家內傳出了悠悠的琴聲,那聲音十分優美,比起鋼琴曲更好聽十倍,但美中不足的是曲調當中透出了一絲哀怨,看樣子是位身世淒苦的歌伎所彈,大致內容是一位望夫歸的女子心聲。
文子逸的臉頰泛起微紅,醉意盎然的他又不覺想起了身在後世的茜兒,以往自己出差的時候,她又何嚐不是盼望自己歸來,盼望自己能夠多陪陪她,相戀七載,自己卻隻有在大學時才有時間跟她在一起,留給她的,除了欺騙還是欺騙,自負地認為能讓她衣食無憂,可........直到自己破了產,養不了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欠她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