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下旬,金人完顏宗望所部順利渡過黃河,兵圍汴京開始,逢此危難之際,幸得種師道率部趕到,不料皇城之內又生枝節,滿朝文府分為兩大派係,由李綱、種師道等武將領導的主戰派的強烈要求出城迎敵,以求一舉擊敗金人,但這個念頭卻遭到了主降派大臣知樞密院事吳敏、尚書右仆射唐恪、門下侍郎耿南仲的大力反對,外敵未滅,兩派大臣又在朝堂之上唇槍舌戰的不可開交,欽宗趙桓無計可施,隻得倚靠在龍椅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大殿之下的眾臣打著嘴架。
百官的爭議聲就像是一群蒼蠅在眼前盤旋,弄得趙桓心煩意亂,想要動怒喝止又於心不忍,底下的主降派文臣見此境況更是猖獗異常,吳敏也扯著嗓子叫的更加有底氣了。
大宋開國以來並非是重文不重武,但從古至今的朝野官場都是文官吃香,這條千古定律基本上沒有哪朝君王可以改變得了(除了那位始皇嬴政)。
吳敏這樣的文官雖然除了議和之外拿不出什麼良策來維護大宋君王的威望,但對於對付與自己同級的官員卻是遊刃有餘。
李綱和年過七旬的西軍統帥種師道種大人被氣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吳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將嘴皮子耍的喋喋不休,相反唐恪卻老實得多,趙桓被這隻大蒼蠅弄得忍無可忍,終於開口發了一次屬於自己的帝王之威:“都給朕住口!”
殿下兩派見欽宗皇帝動了怒,便都知趣地住了口,唯有那位嘴仗打得火熱的知樞密院事吳敏仍然沒有止口的意思,一見到欽宗皇帝終於開了口,吳敏連忙道:“微臣一片苦心,請聖上明鑒!”
欽宗皇帝何嚐不想與金人決一死戰,都是這些蒙先皇寵幸的迂腐老臣從中作梗,百般阻攔,趙桓早就對這群仗著威望自高自大的文臣切齒深恨,終於得了機會,哪裏肯錯過,就見這位在臣子心中一向沒什麼主見的少年皇帝對著吳敏吼道:“明鑒!明鑒!有你們這些口口聲聲為朕著想,卻將朕玩弄於鼓掌之間的老骨頭!朕怎麼能明鑒的了!”
吳敏一聽這話,心中甚是驚愕,在自己的印象中,趙桓可是從來沒這麼不聽話過,病虎猶勝完貓,何況天子之怒遷於萬人,吳敏連忙仆倒在地,怯怯地道:“請聖上息怒!微臣觸怒龍顏,罪該萬死!”
讓這個從來都被動憋屈的小皇帝息怒,嗬嗬哪有那麼容易,就見趙桓倏地站了起來,指著吳敏喝道:“好!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朕就成全你!”趙桓說完對殿外喝道:“來人啊!將吳敏拖出去斬了!”
唐恪在一邊聽的心中一驚,暗暗叫苦道:“吳敏啊吳敏,這次你算是玩大了!”
一旁的李綱與種師道種大人相視而笑,種師道輕捋起腮下胡須,出列躬身拜道:“皇上聖明!”
就在此時,三班大臣之中一名身著紅色蟒袍、頭戴烏黑紗帽的老年男子來到大殿中心拜道:“聖上不可!”那人生的麵皮白皙,體態豐盈,且白須斑斑,隻是輕輕一句便將趙桓弄得一怔,欽宗沉吟半晌才開口問道:“太宰大人有何吩咐?”
不用多說,大家也應該猜出這人是誰了吧?對了,就是那位一直以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當朝太宰張邦昌。
就見那老人躬身說道:“子能以為,現今金兵兵圍聖都,種師中所部西軍又遲遲不見蹤影!若是應了種將軍和李禦史的意思倉促出城迎敵,恐我大宋危矣!而吳大人所言議和之事意義深遠,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