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水匪駐吳江大寨之中,月影迷離,夜色黯淡,一群小嘍囉正急匆匆地搬運著大寨之中剩餘的家底,總壇不斷傳來催促急報,翟傑隻好決定今夜離開吳江縣,前兩天已經修書通知了崔俊虎,約定今夜在官道口相會。
翟傑看了看天色,忙問身邊的劉神醫道:“一切可都準備妥當了?”劉神醫連忙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若有所思地回道:“嗯,翟堂主,隻是還有一個人沒有走的意思!”
翟傑不禁一怔,忙問道:“誰這麼大膽子?竟敢不拿翟某的話當回事,如此一意孤行!”“翟堂主先別動怒,那位便是您的寶貝侄女海棠姑娘!”翟傑聽聞不禁無奈地苦笑了一陣:“這個海棠啊,偏要與我唱反調!她現在在哪?”
劉神醫指著不遠處的演武場道:“正在那裏對著木耙出氣呢!堂主,咱們的大小姐好像不怎麼開心啊!”
“走,過去看看!”翟傑苦笑著與劉神醫一起走向了演武場。大寨的演武場不是很大,隻可容納千餘人,但練功器械卻一應俱全,翟傑與劉神醫來到演武場中,就見得遠處一名紅衣小將正揮舞著兩杆短柄紅纓槍,體態輕盈地在演武場之間來回竄動著,身上迸發出的怒氣著實讓人心生懼色。
翟傑見狀連忙朝著那小將喊道:“海棠,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咱們就快要啟程了,萬一上麵怪罪下來,叔叔我可吃罪不起!”那紅衣小將聞聲動作迅速地回過頭來,這才看清那小將是什麼模樣,這小將分明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生的麵似上乘佳玉,眉黛如遠山,雙眸澄澈,櫻桃小口唇色紅嫩,貝齒整齊,眉宇間更透出了一絲英氣,青發飄逸地散披在兩側肩上,再有紅色裹甲襯托,更使英姿颯爽,小小年紀便有一些女中豪傑之風,她便是翟傑摯友的女兒秦海棠,因為其父早亡,所以一直跟翟傑身邊,雖說是以叔侄相稱,但這個小妮子卻早已在心中將這個比自己打不了幾歲的翟堂主當做了自己的哥哥。
一見到翟傑,秦海棠便收起了雙槍,來到翟傑麵前,劉神醫看著這個小丫頭那副氣嘟嘟的樣子,連忙逢迎道:“秦姑娘的雙槍絕技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秦海棠不耐煩地白了劉神醫一眼,這才看向翟傑不甘心地道:“叔叔又騙人!前些日子就說要帶海棠去泛江舟,結果一拖再拖!現在又急匆匆地要離開!我才不理那些什麼急報!反正叔叔要是不帶海棠去劃船,海棠就再也不理叔叔啦!”
翟傑最害怕的便是這位侄女那股子刁蠻勁兒,秦海棠一向說風就是雨,小姐脾氣一上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是叔叔錯了!大不了回去之後叔叔每天都陪你去洞庭湖上玩耍好不好?聽話,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起程吧!”
秦海棠哪裏有那麼好打發,從小生長在洞庭湖畔,對那些景致都快耳熟能詳了,這次還是因為一早就聽說長橋臥波久俱盛名,這才跟著翟傑來到吳江縣境的,誰知道翟傑竟然一拖再拖,秦海棠從小習武,雖然麵向可人,但卻是個性格剛烈的女子,長這麼大,還沒有哪位大俠可以左右的了這位大小姐。
翟傑這會兒真的頭痛不已,眼前這位大小姐竟然跟自己玩起了沉默,那雙撲閃著的大眼睛寫滿了被騙和不甘,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翟傑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一時間竟然語噎起來。
秦海棠第一次這麼柔情似水地舉動倒是另翟傑一時間亂了陣腳,孰料這位秦大小姐卻是另有打算,趁著翟傑漠然的功夫,這小妮子一臉壞笑地朝劉神醫做了一個鬼臉,翟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劉神醫趕忙失聲道:“壞了!”
話還沒說出口,翟傑便覺得眼前一個紅影崛地而起,秦海棠倏地跳到了兩人身後,跨上了一匹駿馬,手中雙槍一挺,對著遠處不知所措的翟傑道:“叔叔不帶我去劃船,海棠就自己去!你們先回總壇吧!等我玩夠了就會回去了!”秦海棠說著一勒韁繩,飛也似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