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州軍營之內,辰時剛過,已經到了操練的時候,校場之內卻一片冷清,連一個兵士的影子也看不到,陳汀管轄的左營之內卻是擠滿了圍觀的兵士,幾名士兵正抬著一具具屍體走出大帳,宗澤與林遠等人如臨大敵地站在一座牙帳前,看著一條條昨天還生龍活虎的官兵屍體,宗澤真是痛心疾首,一旁的林遠、魏玄等人更是誠惶誠恐地注意著宗澤的舉動。
文子逸與溫陽等人匆匆來到軍營前,看著眼前抬屍體的長隊,文子逸連忙閃身進了左營,今日的人來的還真不少,何遠傑、盧才、錢賀知、歐陽俊和吳堅這幾位門客首領都已經圍在了宗澤身邊,一見到文子逸,吳堅大老遠便低聲招呼道:“文賢弟!”文子逸來到吳堅身邊,疑惑地問道:“吳兄,這到底是怎麼了?”
“唉,慘呐,左營大寨七十多條人命,就這麼沒了!最可惜的便是陳汀將軍,也隨著自己的部下去了!”
“什麼?陳將軍......”文子逸驚愕地看著吳堅,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沒怎麼會說死就死了?文子逸也來不及跟吳堅說話,徑直來到宗澤身前拜道:“宗大人!”
宗澤看到文子逸,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但因為又氣又惜,宗澤的聲音已經變得顫抖起來:“昨日與我們一起飲酒的陳將軍還記得吧?”文子逸連忙點了點頭。“這麼好的一位將軍,竟然就這麼沒了!”
看著宗澤傷感的樣子,文子逸連忙躬身安慰道:“大人節哀,但不知陳將軍和那七十多名將士是為何而死的?”
一旁的魏玄冷冷地答道:“被人投毒所殺!”文子逸先是一怔,宗澤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林遠問道:“林禦史,毒源找到了嗎?”“啟稟大人,尚在尋找!”林遠躬身回道。
“事情一點頭緒都沒有!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想不到我堂堂磁州軍竟會出現這等事!”宗澤哀歎著說道。一旁的魏玄若有所思地看著宗澤道:“大人,會不會是敵細所為?”
文子逸一聽這話便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起來,這麼大的軍營,為何偏偏隻有這裏的軍士中毒而死?整座大帳也不過是些不打緊的小嘍囉,陳汀雖是武將兼左營指揮使,但此人絕對對敵人構不成威脅,有哪個敵細會去無聊到毒殺這些人而不將目標鎖定在主帥身上?隻有一種可能:除非那個敵細頭腦短路,才會做出這麼一個打草驚蛇之舉!
況且軍營本身就守備嚴密,而且還是宗大人的磁州軍,平日三班五崗,別說一個想要毒殺軍士的敵細,就連一位擅長飛簷走壁的賊人,也休想得逞!最重要的一點,金人已經退了,這裏又與西夏搭不上邊!哪裏會有什麼敵細!敵細殺下毒的
可能就這樣不攻自破!
文子逸慢慢地在心中有了一些隱隱的想法萌生出來:軍營內部的仇殺!那又是誰與陳汀和他的左營有如此深仇大恨呢?而且還未將左營之中的將士全部毒殺,而隻對陳汀的營帳動手?
一連串的疑問在文子逸腦海中飄閃而過,但他畢竟不是偵探,一時間還不知道如何整理,這時,那位一直以來都隻顧自己生計的窮才吳堅竟然破天荒地來到宗澤麵前躍躍欲試地開了口:“吳某想.......”吳堅說著有些忌憚地看了看身邊眾人。
宗澤正愁眉不展,他對吳堅的才學一向是肯定的,一見這位窮才開口,宗澤立即欣然地道:“吳先生但講無妨!”“在下想接手此案!”吳堅支支吾吾地繼續說道:“而且想與文賢弟一起接手!希望大人恩準!”
文子逸不覺苦笑起來,我破案?吳老可真是胡鬧,你有聽說過小販做郎中,殺豬的改唱戲嗎?即便是做了充其量也隻是個贗品,這根本就是不著調的事兒!
吳堅卻一臉期盼地看著文子逸,就好像在用眼神告訴自己“我們一定能行!不加入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林遠等人紛紛望向文子逸,文子逸極為誇張地笑了一笑,然後在吳堅堅決的眼神下木訥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