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逸叫兩名校尉封好棺木,看著逝意安然的陳汀,不禁蹙起雙眉,魏玄暗暗打量著文子逸,看到他大失所望的樣子,不禁開口問道:“文兄?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哦,沒什麼了!”文子逸聞言隨口應了一聲,便轉過身回到了宗澤身邊,對麵的吳堅看到文子逸的表情便通曉了其中一二,但又甚是好奇,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便發出‘嗤嗤’地聲音示意文子逸,文子逸抬起頭望去,與吳堅四目相接,對於這位吳老那雙無比好奇的眸子,文子逸連忙用唇語回應道:“回去再說!”吳堅看罷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時就聽棺木旁的魏玄對眾人開口道:“各位大人,同僚,陳將軍已逝,凶手仍在逍遙法外,魏某知道各位緝凶心切,但若因為這一點就將陳將軍的屍身久久擱淺實在不是那麼回事兒!魏某心中也甚是愧疚!既然此事由魏某一手代辦,魏某就權且做一回主張!我決定明日便將陳將軍遺體下葬!”
此言一出文子逸心中一驚,按照慣例,大案未破,誰也沒有權利將涉案之物私自處理,魏玄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況且古時有屍首停留七天下葬一說,魏玄這麼急著將陳汀下葬,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這棺木之中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文子逸正揣測間,何遠傑已經出列來到宗澤身前躬身開了口:“何某以為不可!”
“哦?”還沒等宗大人發話,魏玄已經開了口:“承業兄(何遠傑的字)何出此言?”“大人已經將此案交由文子逸和吳堅兩位賢兄查察,況且此時真凶未現,若是草草將陳將軍屍體掩埋,萬一重要線索與其一起埋入塵土,致使此案成為一樁無頭案,魏將軍能吃罪得起嗎?”何遠傑說完微微抬頭看向魏玄。
魏玄一聽這話登時就變得暴跳如雷,看那架勢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就見這位魏將軍憤憤地對何遠傑喝道:“何遠傑,你是說我有意阻止破案嘍!”
何遠傑搖首回道:“承業不敢!”
“本將與陳將軍情同手足,隻是憐於陳汀兄弟尚未娶妻萌子,又無親無故,現在客死異鄉,不忍自己的同袍再受凡苦,所以開言早些讓陳將軍入土為安,卻不料你堂堂宗府門客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知道你言語深意,陳汀身死,我魏玄嫌疑最大,但我告訴你,魏某胸懷坦蕩,不怕你們懷疑!”
看到魏玄勃然大怒,吳堅連忙開言阻止道:“魏將軍言過了,何兄隻是心中堪憂,真的不曾懷疑過魏將軍!”“我不管,既然你們懷疑本將,好,那本將就讓你們看個明白!”魏玄說著就要轉身前去開棺,眾人一見都為之大駭,正欲上前阻攔,宗澤見狀連忙喝道:“魏玄放肆!”
魏玄被宗澤這一句話弄得一怔,整個人都瞬間僵直在那,宗澤上前責備道:“魏將軍的心思老夫明白,但既然吳老何遠傑已經鬆了口,將軍又為何喋喋不休!”
魏玄一見宗澤發了話,也不敢再造次,縱然餘怒未息,仍是畢恭畢敬地轉過身躬身拜道:“魏玄知錯,請宗大人息怒!”
宗澤揮了揮手,對眾人道:“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都是同僚,魏將軍的苦楚大家也都看得出,就依他之言,明日將陳將軍葬了吧!”眾人聞聲全然應諾,宗澤看了看時辰,又對眾人道:“時辰不早了,軍中何府中的諸多事宜也不宜耽擱,散了吧!”
吊祭之理散去,眾官員何門客都與宗澤去了,隻有文子逸何吳堅遲遲沒有離開,打發了一眾吊祭之人,魏玄叫部下好生看守靈堂,這才出了大帳,來到文子逸和吳堅身邊欠身問道:“吳老,文參將,天色不早了,還不回府,一定有什麼事要交代吧?”
“魏兄,我二人是因為剛剛的事來跟魏兄致歉的!”吳堅還禮回道,魏玄聞言忙道:“哎,吳老言中了,魏某剛剛隻是在氣頭上,言語蠻橫,還請吳老不要見怪才是!”
“嗬嗬,魏兄雅量,子逸佩服之至!”說起來文子逸心中也有些愧意,假借為死者正冠之名開棺實在是對逝者大大的不敬,所以也想借此機會做些彌補,便順勢開言道:“明日陳將軍下葬,魏兄一人承擔此事,軍中之事又要魏兄操勞,子逸心中過意不去,不如這樣,我明日派些人來幫輔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