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早已過了打烊的時辰,茶坊之內卻仍然燈燭未熄,老板和小二得了大筆的賞錢樂樂嗬嗬地睡覺去了,清遠和幾名護衛守護在門口,等待著李綱李將軍的到來。
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從茶坊中躡躡地走了出來,月光輝映下,才看清這個倩影正是李嫣兒,幾個護衛正要通知護衛長清遠,李嫣兒忙用小手使勁地噓止著,幾個侍衛看著這個搞怪的小妮子似笑非笑地繼續目視前方了。
李嫣兒悄然來到清遠身後,一雙秀手正要探上去遮掩住清遠的雙眼,清遠已經不動聲色地開了口:“這麼晚了還不睡,跑出來又要搞什麼鬼?”
李嫣兒聞言不禁嘟起了小嘴,站到了清遠身邊,氣呼呼地嬌嗔道:“你不也是一樣?”清遠淡淡地回道:“我身為大人護衛隊副,大人的安全勝過一切,當然不能睡!”
“切!那個討厭的大人有什麼好保護的!還不如讓雯姐姐快些把他抓去說書算了!”李嫣兒氣鼓鼓地自言自語道,清遠知道這個小丫頭是生氣了,但礙於身邊的幾名侍衛,又不好嬉皮笑臉地上去哄逗,所以隻得硬著頭皮一本正經地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看不慣那個大人!”
“嗬嗬,蠻丫頭,大人今天可是救了你啊!”清遠越看李嫣兒那副模樣越好笑,不禁笑出聲來,李嫣兒怒氣衝衝地說道:“你還笑!不理你了!”說完轉身小跑著進了茶坊。
一名侍衛見狀連忙開口勸道:“隊長,看來嫂子是真的生氣了,哥幾個不會笑話你,還是進去哄哄吧!”
“沒事兒,反正都是我的人了,什麼時候哄都一樣!況且現在大人的安危才是首要......”清遠大咧咧地還沒說完,就聽到裏邊傳來一聲嗔叫:“誰是你的人啊!等頭發長全了再說吧!這麼在意你家大人,那你就跟他過一輩子好啦!”
清遠聞言麵色窘的像是喝了二斤燒酒,自己的這個小娘子發起火來可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抬頭看看身邊的幾名侍衛,唉,都已經因為憋笑憋得跟自己一樣麵頰通紅。
恰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不多時,五匹輕騎直奔茶坊奔來,清遠見狀連忙喝令身邊侍衛道:“去看看!”
幾名侍衛握住刀柄正要衝上前去,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報聲:“南路軍河東、河北宣撫使李綱李大人到!”
清遠聽完急忙對身邊一名護衛令道:“去通知大人!”
快馬轉眼便到跟前,當先一馬之上端坐一位頭頂紅纓銀盔,身著亮色鎧甲,外罩紅色披風的將軍,那位闊麵將軍看了看清遠,又看了看四周,開口問道:“不知那位文大人現在何處?”
“回稟李大人,我家大人正在這茶肆中等候!”清遠話音剛落,茶坊中便已經腳步聲大震,文子逸引著眾多兄弟已經快步趕了出來。
來到李剛麵前,文子逸施禮說道:“在下便是磁州知州文子逸!”
李綱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因誅殺耶律餘睹而遠近聞名的磁州知州,還真是有些驚訝,眼前這人溫文爾雅,一副書生氣,怎麼看也不像個久經沙場的武將,也難怪,自從捷報上送京師以後,文子逸在沿途各府道的總兵知州節度甚至是草頭王的心中都已經被定格成了一副麵如鍋底、虯髯滿麵的狂將形象,更有甚者居然將文子逸徹底想象成一個龍鍾之年的老漢。
李綱試探地說道:“你真的是那位文大人?”文子逸聽了這話不禁啞然失笑,自己可不就是自己,難道還誆你不成?文子逸想著便將身份文牒拿出,命清遠遞呈上去,李綱探身接過清遠手中的文牒,仔細驗看了一番,這才還了文牒,翻身下馬,笑吟吟地來到文子逸身前說道:“恕李某眼拙,由於剛剛見到大人是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與自己心中所想卻有偏差,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