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汴京夜事大殿之上燈火通明,康王親自審案,消息已經由黃門執事郎傳出,兩萬餘名磁州兵士在城外等待著結果。
三班侍衛緊密把守住了宮門,大殿之中,趙構居高臨下,端坐在朝堂之上加設的桌案後方,下方大殿也由六十餘名侍衛排列好了數把檀木椅,劉浩、杜充、宗澤等人端坐其上。
趙構看了看時辰,覺得應該可以開始了,便對殿前將軍喝令道:“傳文子逸上堂!”
不多時,兩名侍衛“跟隨”著文子逸走了上來,杜充一見文子逸不禁完好無損,除了臉色因為寒冷有些慘白之外,根本沒什麼異樣,心中真是又氣又驚。
文子逸淡定地瞟了一眼杜充,快步走到殿前躬身拜道:“罪臣文子逸參見康王殿下、各位大人!”
“相州知州杜充杜大人!你也出列吧!”趙構拚命忍住心中的憤怒,和顏悅色地說道,杜充連忙起身,忙不迭走到文子逸身邊,躬身作揖道:“微臣參見康王殿下!”
“別那麼客套了!”趙構一臉不高興地道:“現在原告被告俱在,可以開始了!”
此言一出,底下眾位將軍頭領瞬間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三位的即將開始的‘精彩表演’。
趙構扶了扶衣袖,冷聲問杜充道:“杜充,你說磁州知州文子逸策反通敵,空口無憑,可有真憑實據或是人證?”
杜充聞言鎮定地躬身拜道:“文子逸在大殿前試圖與金人敵將言和,此事有目共睹,之後又擅自放了金人公主完顏萱,這件事鐵證如山,劉浩將軍、小將韓彥直與眾軍什長、頭領都可以作證!”
趙構聞言轉向杜充提及的眾將問道:“可有此事?”
劉浩等人麵麵相覷,最後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韓彥直連忙說道:“雖然這件事確有發生,但也說明不了文大人就是叛臣!請殿下明斷!”
“本王當然會明斷!”趙構心中尋思著,繼續問道:“除了這些,杜大人就沒有其他可靠地證據了嗎?”
“證據再多,也抵不過鐵定如山的事實,文大人,難道本官說的就都是子虛烏有的嗎?”杜充衝著文子逸質問道。
“杜大人所言屬實!”文子逸竟然沒有反駁!趙構和底下眾官不禁都被弄得一怔,第一局尚未敲定,重重跡象對文子逸來說都越加不利,文子逸這是在做什麼!
“這,這是真的?”趙構心裏著急,卻隻得眼巴巴地看著文子逸,示意性地規勸道。
“正是!”文子逸點頭應道,杜充心中雖然好奇,但有時機將文子逸搬到,這位杜大人哪裏管得了那麼多,隻要文子逸對這一切供認不諱,那磁州兵就是師出無名,到那時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率兵鎮壓,不禁可以解自己心頭之恨,還可以不動聲色地將文子逸的功績強挪到自己身上,這樣一石二鳥的好機會千載難逢,杜充哪裏會放過。
“殿下,既然文大人已經供認不諱,依下官看這案子也就不用再審了!.......”杜充還沒說完,文子逸已經淡淡地開口打斷:“杜大人莫急,文某幾時說要供認不諱了?”
杜充轉過身錯愕地看著文子逸,就見文子逸上前一步躬身說道:“殿下,杜大人所述的景象卻是子逸所為,但是,子逸並非就是叛臣,這通敵的罪名,嗬嗬,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你,你想翻供不成?”杜充烏紗帽差點就要飛起來,眼見著到嘴邊的鴨子就要飛走,這位杜大人真是驚怒俱來。
文子逸淡淡一笑,看向杜充說道:“杜大人,子逸無罪,何來翻供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