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正式在臨安登基,改元建炎,隨著偽楚政權的敗落,南宋慢慢脫離了金人預想的軌道,又有完顏昌、耶律餘睹等骨幹將領葬身在南宋,更是激起了金人心中的怒火。
建炎元年四月,揚州一線時常滋擾,看樣子是金人蠢蠢欲動,這對剛剛建立不久的南宋政權無疑是一個最大的威脅,一時間舉國動蕩,人人自危。
汴京城內,文子逸為防金人搶渡渡口,沿河一岸安插了四路潛伏駐兵,呈連珠之勢備戰,其他各處俱已處理停當,未雨綢繆已經完畢,文子逸終於可以暫時可以將心思緩解一下,移向別處。
一清早,文子逸便將陳大鵬叫到了自己的住處,看著文子逸若有所思的樣子,陳大鵬好奇地問道:“兄長,不知一大早將大鵬喚來所為何事?”
“大鵬啊,這些日子可有家鄉的消息傳來?此番金人忽然改變了行軍路線,實在是讓人擔憂,平江府地處太湖之濱,當初連洞庭水匪都能趁虛而入,所以為兄有些擔心!”
陳大鵬聞言知道是文子逸掛念家中妻兒老小,也不敢怠慢,連忙寬慰道:“兄長不必擔心,這些日子大鵬因為掛念家中老父,所以時常遣人打探家鄉消息!”“哦,說來聽聽!”文子逸饒有興致地問道。
“平江府地處太湖之濱,所以並未遭到兵亂滋擾,除了幾次有驚無險的決堤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大災大禍,而且兄長可能不知道,現在吳江一線已經由禦前軍統製張軍將軍駐守!即便是金人來了,也絕對不會得到什麼便宜!”
文子逸點了點頭,這個張俊自己曾經聽說過,雖然後來因為參與謀害嶽飛而被鑄做金人長跪武穆靈前,但生前卻可謂是戰功顯赫,能排的上中興四將便足以證實他的實力,這樣一個人來保衛自己的家鄉,自己也就大可不必擔心。
文子逸正沉吟間,便見門外走進一名校尉,來到正堂傳報道:“大人,有一位自稱是苗大人家將的男子求見!”
“哦?苗大人?”文子逸不禁一陣不解,姓苗的大人?會是誰呢?沉吟半晌,文子逸緩緩揮手道:“傳他進來!”
“是,大人!”校尉得令走了出去,不多時,一名身著黃色套格袍服,頭戴灰黑色小氈帽的男子走了進來,文子逸見到男子起身相迎道:“不知先生到訪,有何貴幹?”
“您就是文大人吧?”男子麵色謙和地問道,文子逸嗬笑著回道:“在下正是,不知先生是?”
“大人,難道您忘記了嗎?小的是苗傅苗江軍的管家!苗大人聽聞自己的侄子立了大功,並且留守東京,這才差遣小的前來邀請大人一敘!”男子恭恭敬敬地作揖拜道,文子逸這才想起來,好像還真有這麼一位苗大人,而且當初好像還是文家在京中的本家,想到這兒,文子逸笑吟吟地道:“但不知苗大人現在何處?”
男子連忙回道:“我家主人此次護送隆佑皇後南渡趕赴臨安,到達汴京,現正停駐在汴京館驛之中!”
文子逸點頭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向陳大鵬說道:“大鵬啊,你且先回去準備其他事宜吧,我去見一見苗大人!”陳大鵬聞言應諾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文子逸轉身對男子說道:“既然是苗大人召見,子逸也就不好推絕,先生前麵帶路便是!”“大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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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逸與那名男子來到汴京館驛之中,一進正堂,便看到一位軍官模樣的人端坐在主座之上,那人身著一身套子布衫裹甲,生的濃眉重麵,下頜胡須悠長,一見到文子逸,那人連忙起身,來到文子逸麵前躬身施禮道:“末將苗傅參見文大人!”
文子逸對這位將軍在接下來的所作所為和結局了如指掌,原本是覺得敬而遠之的好,但是畢竟曾經是自己的本家,便抱著蒙前來會見,本以為這位大人會因為自己的輩分而出言刁難,但眼前這結果卻讓文子逸有些始料未及。
“原來叛臣並非都長著一副小人相?”文子逸連忙上前攙扶起苗傅道:“大人這真是折殺子逸了!”苗傅看到文子逸生的麵相俊朗,周身透著儒雅氣息,又不乏英氣,心道就是這麼一個年輕人將汴京光複、逼死了耶律餘睹、斬殺了金國國師,若不是親眼所見,真是說到什麼天花亂墜自己也不會相信,真是後生可畏,英雄出少年!自己的本家能出來這麼一位,也算是為自己的顏麵增了光。
苗傅自認為與文子逸這位以前未曾謀麵的小侄一見如故,卻不知道到最後自己竟然栽倒在了這個有著儒生外表的晚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