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內力的交碰激蕩起激烈的火光。隨後向著四周衝蕩開一圈一圈漣漪,吹著不明而來的風。
驀然,楚千夙掌心一旋,凝聚力量,盡是生生的將箭的方向掉轉。
“三年前就是這一箭,可我早已不是當初的我!”楚千夙冷冷地說著,力量釋放,那箭仿佛中了魔障,向著原路快速射回,而且速度快到幾乎讓人看不清。
血刃似乎也沒想到楚千夙如今竟然變得這般的靈敏,麵具之後的瞳孔擴張,滿是震鄂。
或許是承受不住這短時間的力量凝聚,那快速飛行的箭也達到了極限,在到達血刃麵前的一刻,徹底崩裂。仿佛爆炸了一般,破碎成了木屑和鐵屑。宛如流沙般,墜落。
看著楚千夙沒事反而反攻,被黑衣人圍困的幾人這才從震鄂回過神,也稍微放了心。
楚千夙這才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一下子從半空中徑直墜落。
她驀然半跪於地,淩厲的目光卻沒有一絲鬆動。
“郡主!”長歡說著,便要向楚千夙去。迎麵卻又被一批黑衣人擋住,又陷入了打鬥之中。
“嗬。”血刃冷笑,沒想到幾年不見,不僅沒死,還變得更不錯了。
想著,血刃想著,身形一閃,竟活生生地像個鬼一般,一步一影,快速的向著楚千夙閃動而來。
“你本就不該活著。”血刃陰冷的笑著。
“是嗎?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楚千夙眸光一冷,不急不緩地站起了身。雙腳微側,眼眸轉動,不錯過血刃的任何一點動作。
楚千夙一躍而起,一掌劈向了血刃,血刃卻隻是身形微微地閃動,躲了過去。他的周身仿佛散發著黑色的霧氣,縱然隻是靠近都覺得駭人,然而那隻不過是常年修煉的毒功使他身上自帶的毒障罷了。
不人不鬼的妖怪!今天就讓我看看你倒是誰!楚千夙冷哼,轉身便要去揭他的麵具。
卻被血刃退了一步,躲了過去。
可是,她每打鬥一步,記憶中卻都有一副相似的畫麵出現,隻不過那打鬥的背景換成了火海。
她微微蹙眉,九年前,定華親王府滿門被殺的那一天,血刃也在!
想著,她的動作又快了一分,也更狠厲了一分。
“白楚玉還真是偏心,當初把愛給了定華親王,後來又分給了你!”血刃冷笑。
兩人一掌打出,拉開了距離。
楚千夙眸光一冷,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重要嗎?楚千夙,定華親王府滅門的那一天你就該死了,你現在卻苟活著,你對得起那三百多人的性命嗎!”血刃說著,一掌凝聚。
“你不記得我了嗎?這麼深的血海深仇你竟然忘了嗎?哈哈哈……定華親王府滅門的晚上,可是我帶著人去的,帶著那個無能的皇帝的士兵,去抄了親王府。哈哈哈……”血刃說著,越發張狂的笑了起來。
楚千夙目光漸漸地暗沉了下去,眸光裏似乎一下子就蹦出了當天晚上的畫麵,穿梭於屠殺之中,記憶中卻終於捕捉到了一個身影,那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定華親王府的人不僅僅是我殺的,還是我陷害的,火也是我放的,是我!”血刃說著,麵具之下的目光滲出駭人的光芒,“讓定華親王府萬劫不複的!”
“你給我閉嘴!”楚千夙一聲怒吼,記憶中的畫麵終於變得清晰起來。
那最後的記憶,零碎的拚圖慢慢地拚湊,撕裂般的席卷著她心。
“孩子,好好地活著……”白楚玉蒼白的臉,眼裏是絕望的淚水,看著年幼的她。
“你們快走!”定華親王拚死護妻女,死在了亂箭之下。親眼的倒在了年幼的楚千夙的麵前。
而那些家仆、親王府侍衛更是為了她,鋪出了一條血路。那暗無邊際的夜晚,就連烈焰也猶如地獄之火,吞噬著生命。
“白楚玉,這朵聖潔的白蓮花!最終還是沒能保住貞潔,你忘了嗎!你不記得她可是在你的眼前,被我玷汙的!是我霸占了她那曼妙的身子,哈哈哈……多麼美的享受啊……”血刃笑著,宛如魔鬼。
“娘親……”淚水模糊了那小小的臉。
白楚玉那絕望的如死人般的麵容赫然呈現。
破碎的拚圖,在腦海中拚湊。楚千夙瞬間猶如置身於懸崖之上,火海之中,神思也被無限的撕扯。
“母親、父王……”楚千夙聲音帶著喑啞,記憶拚圖的完整,將九年前的那個暗夜血淋淋的呈現,不堪、侮辱、肆虐!
“啊……”楚千夙喑啞的低吼著,倔強的眼角劃出了兩行清淚。
而在一旁的長歡和小同也是聽得臉色煞白,握緊的拳頭,就連指甲也要被掐入血肉,滴出血來。
血刃此時說這件事,就是為了亂楚千夙的思緒,然後在趁機下手。他要殺了他,永遠地讓她消失!
“所以,你為什麼要活著!”想著,血刃早已形成好的一掌,赫然打出,用盡了全力。
楚千夙瞬間用雙手擋住,卻依然來不及,生硬地接下了這全力的一掌,她瘦削的身子被轟然彈起,在半空中飄起。就好像又再次置身於無人的空間,空洞得沒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