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玉不語,一躍而來,她的眼底再看不到柔光,隻有恨。
月色之中,宛如泛著波光的劍襲來,毫不留情的對著楚千夙的胸口刺下。
刺痛的胸口傳來,楚千夙低下頭看著辛玉手中的劍就那樣的停留著。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還真的是令人難過……
溫熱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的心些許蒼涼……
辛玉手一動,一把將劍拔了出來,一串血珠亦跟隨者濺起,在月色中形成了一個幽暗的弧度,最後落在地上,開出血紅色的花。
“今日我不殺你,我不需要你讓著我。他日若再見,絕不留情。”辛玉冷冷地說著,轉身走到了賀蘭旭的身後,背對著楚千夙。
這樣的辛玉,陌生的就像變了一個人。看在眼裏,卻令人刺痛。
胸口的劍傷,雖然不會短時間讓人喪命,但是卻也刺得不淺。
屋簷之上,一抹身影出現,帶著震懾力的寒意。辛玉感覺到這道寒芒,立即下意識的站在了賀蘭旭的身前,保護他。
祁陌縱身躍下,來到了楚千夙的跟前,隨即將她攬起。他冷冷地看了辛玉一眼,隨後帶著楚千夙離開了。
“祁陌,你是不是知道辛玉沒有死?”楚千夙靠在了祁陌的懷裏,微微地閉上眼睛,問道。
“恩。”祁陌回著,聲音很冷。他看著楚千夙的身上的劍傷,眼裏早已迸發出殺人的惡寒。
回到北苑,祁陌便開始親自動手,替楚千夙清理劍傷,俊臉一直繃著,難看到了極點。
楚千夙看著他,有些蒼白的開玩笑道:“一點小傷而已,你不至於弄得我好像欠了你幾百萬兩似的……”說著,眼裏卻不禁被眼淚充斥著。
“從明天開始,優密衛十二個時辰都跟著你!”祁陌瞪了她一眼說道。“沒人傷得了你,卻是你自己總讓自己受了傷。”祁陌說著,已經幫楚千夙包紮好了。他小心翼翼的替她掖好被子,卻隻見她倔強地睜著眼睛,看著上方。眼神帶著一絲空洞,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辛玉姐姐要殺我……”許久,在楚千夙的喉嚨裏才哽咽出了這麼一句話。辛玉看她的眼神自始至終都不帶一絲感情,那時在墓碑前,她便要動手。而今晚,辛玉卻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曾經那麼溫柔的大姐、護著她的人,如今卻要殺她。是她在怪小五沒有替她們報仇,還是怪那個小五害死了她們。
“夙兒……”
“為什麼會這樣……”楚千夙回神,她坐起身,將自己的臉埋進了祁陌的胸膛裏,淚水肆無忌憚的流著,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心卻仿佛被千斤石塊壓抑,難以喘息。
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相見,刀劍相向。
祁陌不語,隻是緊緊的擁著她,任由她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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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千夙醒來的時候,祁陌已經在書房中了。他斜倚在軟榻上,看著手中的竹簡,仍舊是那副悠閑自得地模樣。
“你醒了?”楚千夙走進來,祁陌悠悠地便飄來一句話。
“今日怎麼沒去早朝,看樣子是北疆的局勢安穩了?”楚千夙說道。
“夙兒。”祁陌坐起了身子,帶著一絲調侃,“再過七日便是你我的成親之日,可想好了?”
楚千夙無語,自己都還沒答應呢,他便一直在張羅這件事了。“不過是個過場而已。”
“本王會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的王妃的。”祁陌淡淡地說道。
“若是皇帝知道你娶的是定華親王之女,恐怕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吧。”楚千夙開玩笑著,眼裏卻閃過淩厲。
成親那日若是皇帝親自來到了北苑的話,說不定她還能會會這個昏君。
“好不好過,都是本王說了算。縱然背棄了整個天下,我亦隻求你。”祁陌淡定自若的說著。完全不在意一旁聽著他的話湧起感動的楚千夙。
滅門陷害之仇,她必定要找血刃討回來。但至於這個多疑的皇帝,怎麼著也得讓他餘生好好的內疚吧。楚千夙冷笑。
祁陌看了一眼楚千夙,說道:“看來夙兒在婚禮當日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也不做什麼,我既然和母親長得這麼相像,那不如就讓皇上見見我如何?”楚千夙淺笑,說著,走到了祁陌的身後。
俏皮地俯身從身後一把勾過他的脖子,哂笑著說道:“公子可又要生氣了?”
“對於你,本王是真的無能為力了。”祁陌淡淡地說著,放下了手中的書簡。
“夙兒……”他叫著,一把拉過楚千夙,順勢讓她坐在了自己的懷中。
“恩?”楚千夙不解。
“一個月後,我便要去北疆了。金淼族這一戰事注定避免不了的。”祁陌說著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