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沒有動,可在看沐蘭做怪表情時,那心是開的,嘴角是勾的,沒想到她靜下來時的小表情,也能有如此多的變化,每一種神態都讓他覺得很愉悅,很賞心悅目,就是活起來時話太多,自己總會聯想到她在別人麵前也是這麼活潑就心裏老大不舒服,可是她要是不出聲吧又擔心她哪不高興有啥心事,心就更不舒服。那還是看她開心吧,自己一個人心裏不自在總好過兩個一起難受。
終歸也是累了一天,沐蘭在不知道數到第幾個羊星座時就睡了過去,也就渾然不知有兩隻身形渾圓肥碩的沙鼠從黑暗中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靠近火堆,它們是被跳動的火焰吸引而來的。
火光吸引了眾多黑暗裏飛行的昆蟲前來“撲火”,火堆的周圍散落著各種被烤死或半死的飛蟲,散發著淡淡的燒焦味。這種味道混在木柴燃燒的氣味中,在空氣中能傳出很遠。人類對這種味道沒有什麼感覺,但對於那些雜食性的小動物來說,卻是個巨大的誘惑,這兩隻沙鼠就是被這種味道吸引而來。也許黑暗中還有更多動物在窺視,但隻有這兩隻膽量夠大,敢跨越那道與別的物種之間的安全距離,跑到火堆邊上,撿拾那些飛蟲的屍骸而食。沙鼠無知,它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一雙鷹樣敏銳的眼睛裏。
榮睿並沒有再次睡去,隻是處於假寐狀態。當那兩隻沙鼠靠近火堆時,他悄悄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那兩個肥碩的身子在火光中動來動去,心裏在盤算著,回到營地要找些工具,也許,接下來的行程裏,夥食標準可以提上一個檔次。
而老宋那邊,也經曆了一個短暫而不眠的夜晚。
頂著漸漸暗下來的天光,大汗揮撒的一通折騰之後,將紮破的輪胎整個卸了下來,才發現紮破之處不止一處,光是補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洞眼就花了個把小時,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才把輪胎重新裝上去。然而,這樣補起來的輪胎能再跑多久就不能保證了。
其實老宋也不想再用這紮得像篩眼一樣的輪胎,但在這之前已經換過一次備用胎,那個換下的已經嚴重磨損,情況比這個爆的還要糟糕,兩相比較隻能不得而為之,車總不能抬著走吧,但是補好之後的輪胎能不能堅持著走出這片碎石坑窪的地帶,著實心裏沒譜。
天邊開始露出蒼青色之時,兩隊人馬終於貌似和諧的圍著火堆坐了下來。商討了半天,鑒於現在的情況,笑麵人提出了一個方案:將他們現有的高等級橡膠備用輪胎無償提供給老宋使用,回到營在後,還可以再提供給老宋他們這輛車的其他輪胎數量相等的高等級橡膠輪胎。而做為交換的條件,老宋要幫忙帶著他們的車子跑完賽程,到達終點後的名次也是先老宋後他們。
這個提議看似老宋占了天大的便宜,這種專業廠家專門生產的高級定製橡膠輪胎,可是非國內生產的輪胎能與之相比的,在外邊也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千金難求,不是那些戰略合作的車隊是根本沒有辦法得到的,如今人家一下子答應給老宋的車子全換,這可是專業車手夢寐以求的事情。與之相比的,不就是帶著人家的車子走嘛,說好聽點是帶,說難聽點是拖,怎麼說都要比老宋他們還用自己的備用輪胎還是已經爆過的輪胎要強上無數倍。這老司機都知道,真空胎一般不容易爆,爆過之後就算補得再好,那個穩定性可就大不如前了,一般民用車輛用用還沒什麼,專業賽車的,那是不會再用的了,笑麵人就是拿捏住了這個,一上來就拋出了這麼大個好處,以顯示出他們對占用了老宋他們的車和時間從而拖累他們的名次的愧疚之心。